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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退下去應付那些大人,高肅因還有事要辦,又想著相願要走的事,安慰過鄭珍兒並謝過之後也不多坐,珍兒也不留他,再喝了一杯出來,阿六、十三、十五三個正坐在門外欄杆上說話,此時見他出來便站起隨他而行。高肅邊走邊道:“家將生亂的事儘快查妥處置,領頭的死罪,調查處置情況隨時來報,”十五應了一聲‘是’,便先走了,高肅又道:“叫高二打點一份聘禮送往鄭尚書府上,近日迎娶,”十三應了一聲,便也退下,這些事倒並非都是些不容延誤的急事,只是他們常在軍中的軍人習性,軍情戰事往往緊急,刻不容緩,早已養成這個令出便即刻去辦的習慣。在日常生活中也是如此,高肅又道:“帶人去靜思觀和阿二一起迎請妙真回來,”如今億羅回來了,一直未見阿二,自然是還跟隨在億羅身邊保護,阿二這人有些頑固不懂變通,高肅既然讓他保護億羅,在命令撤回之前,他便一心一意去做,其他縱是天大的事便是高肅的生死都很難阻止。阿六應了‘是’,因見身旁再無別人便不忙退下,道:“王爺還有什麼吩咐?”一邊又跟了幾步,高肅頓了一頓,便問:“你知不知道三師父現在在做什麼?”阿六回道:“剛才相先生正是在查府里門人作反鬧事之事。”高肅點一點頭微喜,只想,三師父還肯管我的事便好,揮一揮手讓阿六去了,便徑自去找相願,阿四正同阿七、十七在花園裡玩一種握槊的武力遊戲,看見他身邊無人進了相願房子,便過來就近在相願房外繼續玩耍,聽侯差遣。
高肅走進房內,見相願正端端正正坐在窗下寫字,便悄不聲地上前替他磨墨,磨了一凹墨,道:“師父現在忙,我以後再來找師父說話,”便想就此糊弄過去。正要趕緊出門,相願叫住道:“你等等。”高肅便又有些不安,望了相願。相願寫完最後一個字,吹了一吹,道:“你我師徒一場,這陳情表你留著,對王爺將來若許有用。”話音未落,阿七又跑了進來稟道:“王爺,徐太醫前來送禮求見。”
高肅這次不看阿七,想來相願這次是真的生氣,阿七老是這麼插科打渾自然不是辦法,又聽相願說出剛才這話,竟是決意要走,無心要留。他們師徒多年,他自是知道他師父雖然性情溫和,但自有一股文人的執拗脾性,倒比武夫還說一不二。當下,心裡便是難過,只道:“師父責怪徒兒任信,自有處置的方法,師徒關係卻不是說斷就能斷的。”頓了一頓,又對阿七道:“咱們按醉酒誤事,未誤軍事的軍法處置,取棍來。”說著,便解衣帶,脫了錦袍,又解中衣,阿七不去取棍,忙回道:“王爺並未誤事,且不在軍中,不按此法。”高肅聞言來氣,指他罵道:“我想打人還要按法?”阿七見他動怒,再不敢多話,應了一聲,飛跑出去。
相願撿起衣服替他披上,道:“你不要胡鬧,咱們好好說話。”
高肅反推開他道:“有什麼話等打了再說。”此時阿七持了棍來,又通知了一眾隨從都趕了過來,要向相願求情,高肅又脫了中衣,只穿了一件單薄小衣,見取來了棍,便單膝跪在相願面前,他一跪下,所有人連相願自然都立即趴跗在地,不敢再站立,相願跪地道:“王爺,你如今長大,我該教的也教得差不多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你何苦如此?若是這樣逼我留下,那我當真是看錯你了。”
高肅道一聲‘師父請起’,道:“我惹師父生氣,這是該受的,並非為逼師父留下,等責罰完畢咱們再談去留問題,師父若決意要走,我自會做出妥當安排,只是不管走到哪裡,你我總是師徒。”又令身後隨從起來,道:“打二十軍棍。”
身後十餘個隨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起身,更不敢去拿軍棍。但高肅之令也不能不從,眾人便都去看阿七,一則他平常比較聰明,有些小計謀,再則眾隨從之中他武藝力氣最弱,便是動起刑來也是最佳人選。阿七被眾人的目光盯得沒有辦法,卻也是不敢。此時唯令是從的阿二不在。這些人便都不知怎麼辦,又都去看相願。
相願只得道:“你起來,我不走,也不怪你了。”
高肅搖頭道:“師父,我當真不是逼你留下。”只點名道:“阿三動手。”卻是點了個最有蠻力的。阿三無法,只恨恨地瞪了一眼阿七,磨磨蹭蹭上前,忽地瞧見高肅扭頭向他怒視而來,慌忙上前抓了棍子舉起,卻又手軟了,瞧高肅單膝脆地,形容俱美,便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也下不去這個手,何況一直是他們敬服的主上?高肅見他這麼膽大的人也不能動手,其他人更加不敢了,嘆了一口氣,道:“你取布蒙上眼睛,不要當我是蘭陵王,若再不能行刑,如此無用之人,以後也不要再跟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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