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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大將重臣經過,他們都見得多了,俱會視而不見,便是皇上走過去,恐怕也不會多加關注,只是道士卻新鮮得很,宇文覺便問:“大哥,這道長是誰?”楊堅搖頭道:“我也不認得。”三人便跟了他來到水榭。
這道士仙風道骨,觀之不俗。也說不上多少年紀,鬚髮黑白相間,長鬚較一般人要長得多,垂到腿腳處,與衣尾隨風飄動,好似飄然而行。他登上水榭,便贊‘好琴’,獨孤信似乎與他相熟,只笑點一點頭,並不止琴,宇文泰立起相迎,請坐道:“尋仙人久矣,今日終於能夠有幸得見。”又說與段韶等認識,原來這老道果然便是由吾道榮。段韶等人便也互相見過。
由吾道榮已經避谷隱世,只因獨孤信曾於三十年前為他解過一字,結成神交,二人十年會一面,此時正逢十年之期,因此有此一見。宇文泰只問仙道能不能飲酒。由吾道榮說不能。宇文泰便不再強求。直道:“今日承獨孤將軍之情使我有此仙緣,便有一事請教。”
由吾道榮道了個‘請’字。
宇文泰不多費口舌,道:“便請教仙人,如今這天下今後會歸於咱們在座的哪一位?”
這話問得直中又直。若是換作平時若是換做別人,自是既失禮儀又毫無道理。只是由吾道榮仙名已盛,傳聞他盡知天上地下之事,因此眾人並不覺宇文泰此問有何不妥,只是不由自主便一同關注由吾道榮如何回話。由吾道榮聽了也並無驚訝之情,彷彿此問理所應當,卻不回話只鳳目微睜,略掃了一眼在座六人,在座六人被他眼神掃過,情不自禁的秉氣凝神,這一刻竟都暗暗覺得緊張起來。然由吾道榮眼神只在他們之間一掃而過,並未多作停留,轉睛落在一旁的三個小孩身上。
宇文泰見由吾道榮不語,便道:“我自信將來掌天下者不出在座六人。仙人你但說無妨。”
由吾道榮微微一笑,仍不答話,只閉目賞了一會兒琴聲,便起身向獨孤信告辭道:“今日與獨孤施主一面,以後再不能見,就此別過。”說完竟自翩然出榭離去。他們這一面當真只是一面,獨孤信一直未住琴,連一字也沒與他交談。突聽這告辭之語,獨孤信便略是一怔,他與由吾道榮十年一會,說以後再不能見便是指二人之中至少有一人沒有十年壽命了,因此怔了一怔,轉念一想十年之壽也不算短,便又釋然,想這些事之時,琴卻未停。直等由吾道榮走出遊廊,不見身影方才住琴,眾人才知這琴原來卻是專為由吾道榮而彈。卻聽宇文泰似有不滿,忿然道:“說什麼恆嶽仙人,世人以訛傳訛,也不知道真假。”
獨孤信留意到了剛才由吾道榮的眼神,便也望了高肅等人一眼道:“他望向三子,或許便是答案。”
斛律光、段韶聽了這話,想起剛才由吾道榮確實看了三子一眼,便相視一眼,俱不言語,宇文泰聽了,更是半晌無語,過了一會兒笑道:“照這麼說,倒是我西魏機會更大了一倍。”三個小孩,西魏宇文覺、楊堅,東魏高肅。因此宇文泰有此笑言。
斛律光哼了一聲,道:“這卻不見得,這種事情本來有一人便已足夠,不能成事的再多也沒用。”
宇文泰又笑道:“玩笑而已,都督不要認真,這老道要裝神仙不被人拆穿,便要這麼模糊難辯,含糊其詞。咱們都是兵馬刀槍之人,怎能信這些虛妄之言。”又是請酒,三個小孩見老道走了,便欲另尋別處去玩,卻見一名西魏大將沿著遊廊快步跑來停到水榭外,似乎有什麼事發生急著要稟告,只是礙於有人在場,因此不便。楊忠便出去問了,雖然那名大將神色異常,但楊忠這人似乎格外喜怒不形於色,聽完仍是神色不動,回來從容言道:“梁武帝駕崩了。”卻又到獨孤信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獨孤信聽了頗為嚴肅。
段韶見他們有事,便起身告辭道:“酒已喝足,就此別過。”
宇文泰也不虛留,笑著相送,此次相會,飲酒奏琴賞花相談,似乎賓主俱歡,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來,便都會以為知己之會,其實這幾人此次相會飲酒,下次再會便恐怕是要飲血。正是因此,當高肅與楊堅、宇文覺惜別,高肅只囑要記得七年比武之約,宇文覺也問什麼時候再見時,宇文泰在旁聽了只道:“若無意外,你們以後定會常常相見。”
出了迎楊山莊,並不休息,幾人便徑自出建康回魏。他們此行,是得知侯景圍了南梁皇宮,以為會有‘長卿戰錄’訊息而來,誰知又是無功而返,雖是懊惱,然尋這‘長卿戰錄’本來並非一朝一夕之事,已經尋了多年,且早知此寶物不易得,因此也只能先回去再慢慢想辦法。
斛律光只慮道:“怕只怕這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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