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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光卻時刻注意著許倩的變化,見她將帕子一點點往手心攥,便慢慢勾起嘴角,嘲諷的笑容最終硬是化作一個普通的笑。
許倩若不是知道自己失憶了,若不是信了個七八分,又怎有膽量前來探望。
一旁的李嬤嬤見許諾不願多說,便開口解釋:“娘子早晨才醒,身子虛的很,回想過去的事又頭痛的厲害,四娘子若是不嫌棄,老奴代娘子說吧。”
見許倩點頭,李嬤嬤繼續道:“娘子今早醒來,見了我們都認不得。詢問後才知娘子不記得自己回府的事,去年發生的事都想不起來了,之前那些年的記憶也模糊的很,只大概記得去過幾個地方,卻不記得遇見的人。紀大夫說只能修養,沒有根治之法。”
隨著李嬤嬤的回話,許諾目光轉回來,清楚地看到許倩眼底的喜悅以及肢體上細微的放鬆。
許諾前世軍校出身,畢業後做了特警,常年的訓練讓她對人的觀察極其細微,即使許倩刻意地掩飾了情緒的變化,卻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許六娘三歲時隨著由蘇州通判升為禮部員外郎的父親入京,到汴京後第一次出門便失蹤了。
所謂的失蹤不過是五歲的許倩藉口捉貓貓將她領到偏僻處丟棄。
“六娘,玩捉貓貓好嗎……待在筐子裡不要動也不要叫哦,出來就被發現了……”
三歲的許六娘不記得回新的許府的路,只記得父親是蘇州的大官,她的家在蘇州。隨後她被人販子抓走運到西北,幸運的是在西北被人救走,她跟著那個人流浪到十歲才回蘇州。
回到蘇州,許六娘發現父親返鄉做了蘇州知州,父母兒女雙全,生活十分幸福。
她思母心切,甚至裝作乞丐,從許府側門施粥的母親手中接過熱粥。卻擔心自己如今的脾性會惹母親不喜,遲遲不敢相認。直到一年前救下差點在脫韁的馬蹄下受傷的母親呂氏。
為了救呂氏,許六娘反而傷了頭部。
重傷的她被帶回蘇府,繼而呂氏發現救自己的正是失散多年的女兒……
許諾梳理著許六娘記憶的同時,許倩重重地嘆了一聲。
“既然六娘身子不好,我改日再來,不要刻意去想那些記不起來的東西,免得又傷了身子,養好身子要緊,過去的都讓它過去吧。”許倩又握了握許諾的手,十分親切,而後才依依不捨地站起。
“李嬤嬤,勞煩您好生照看六娘。”起身後許倩又向許諾屋內的嬤嬤婢女囑咐了一番,才緩緩離去。
一個庶女而已,有什麼資格管教自己房裡的人?許諾心中冷哼一聲。
若不是獲得許六孃的記憶,或許真會被許倩溫婉關切的模樣給騙了。
002 許家
午時,屋內彌散著淡淡的香氣,一扇繡了梅圖的四扇屏風將屋子隔成兩邊。
榻上,許諾苦著臉喝完藥,李嬤嬤急忙將蜜餞餵給她,勸道:“娘子大可不必這樣著急……”
一口氣就把藥喝光了。
許諾接過帕子拭嘴:“總歸是要喝的,長痛不如短痛,一次苦完也就過去了。”
“娘子說的是。”李嬤嬤點頭認同。先給香爐裡添了香,又取出蓮瓣紋白釉定窯茶盞,跪坐著為許諾點茶,動作如流水一般。而後囑咐春棠看好屋裡的爐火,轉身正要離去,許諾卻突然喚住她:“嬤嬤,我想與你說說話,其他人都出去。”
許諾將被子嚴嚴實實地裹在身上,只露出半張小臉。
待幾個婢女離去,才再次開口:“嬤嬤,我小時候離家早,如今又失憶了,家裡的事情都不大知道,勞煩嬤嬤給我講明,免得日後鬧出笑話。”
李嬤嬤是呂氏的乳母,已經年過半百。一年前便是她教習剛入府的許六娘禮儀,平日也時常關照著許六孃的院子,這次更是她衣不解帶地在這邊照應。
種種原因,許諾認為她是值得信任的。
“娘子既然有心,那老奴定然知無不言。”
李嬤嬤暗暗驚訝,六娘子在外面長大,性子孤傲不喜與人交談,回府一年都不曾真正瞭解過許家,如今竟然主動問起府裡的事情?
“勞煩嬤嬤了。”許諾纖細的胳膊從被子裡探出,從李嬤嬤手中接過茶盞。
先前李嬤嬤點茶時屋中茶香瀰漫,她沒留意是什麼茶,此刻將茶盞端在手上嗅著清淡的香氣,才意識到是碧螺春。
“許家祖上便是茶商,一直在蘇州經營碧螺春的生意,只是蘇州茶商眾多,許家也並不顯赫。直到老太爺接手家族產業,開始做杭州龍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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