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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雲風和她正坐在藝術系漆黑的小電影廳裡看《冬日之光》,小教堂里人們齊唱頌歌,氣氛寧靜而神聖。一位教徒向牧師懺悔,冗長的獨白,語氣冷靜而平淡,像在講述別人的故事。她靠在他的肩上透過窗簾的一道縫望著窗外,天氣預報說今天將是一個白色的聖誕夜。雲風面無表情地看著螢幕拿起兩顆爆米花兒塞到她嘴裡,她面無表情地看著螢幕拿起兩顆爆米花兒塞到他嘴裡。那位教徒還在向牧師懺悔,冗長的獨白,語氣冷靜而平淡,像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雲風又拿起兩顆爆米花送到她嘴邊。夢雪靜靜地看著眼前雲風的左手和手指間的爆米花,心開始狂跳。是時候實施蓄謀已久的必殺技了。她緊張地嚥了口氣,忽然伸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爆米花慢動作一般落到她的牛仔褲上,她拿起他的手指低了頭輕輕地舔,那個瞬間,她成功捕捉到他的身體掠過的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顫慄,她心中一陣狂喜,閉上眼睛把他的中指和無名指含在嘴裡,瘋狂地親吻著,貪婪的吮吸著。他手指的面板像他的嘴唇一樣柔軟,散發著奶油爆米花的香味兒,她的舌尖彷彿能從他的指肚上感到他越發瘋狂的心跳。
直到現在她都無法否認那真是一次近乎完美的肉體襲擊,唯一和最大的缺憾是遇害者卻是她自己。就在夢雪閉著眼睛全身可憐兮兮地顫抖著胸有成竹地期待著一場愛的風暴來臨時,雲風猛地抽回手站了起來,爆米花紙袋啪的掉到地板上。她睜開眼睛抬頭看,雲風沉著臉站在她面前雙手插到褲兜裡靜靜的看著她。螢幕上那位教徒還在向牧師懺悔,冗長的獨白,語氣冷靜而平淡,像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她從他的眼神裡讀出了嘲諷,責備,鄙視,甚至厭惡。雲風就那麼一直站在她面前,他的沉默壓迫著她脆弱的神經,她猛地站起來極不自然地衝他微笑,嘴唇顫抖著說,怎……怎麼樣?青出……出於藍而勝於藍吧?十指連心嘛,是不是很厲害?等時機成熟了我就出擊,雪飛哥馬上就屬於我了,到那時候就讓李天驕哭去吧。她神經質地笑了兩下,雲風依舊沉默,靜靜地盯著她看,讓她感到害怕,謝天謝地他沒有摔門出去。她咬了一下下嘴唇頹然地坐下,耷拉著腦袋喃喃地說,我是說,你儘管放心去日本,搞定雪飛只是個時間問題。雲風沒說話坐到她身邊扶著她的頭靠到他肩上望著螢幕,她沮喪地閉上眼睛,電影裡那位教徒還在向牧師懺悔,冗長的獨白,語氣冷靜而平淡,像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不知哭了多久,夢雪忽然聽到雲風溫柔的聲音,“你要是想我了,就拉一下左耳朵,我馬上回來。”他溫暖有力的手輕撫著她的後背,漸漸讓她平靜下來,她坐起來眼淚汪汪地看著雲風,“真的?拉你的還是我的?”雲風淡淡的笑了,拉起她的雙手,“都行。”
夢雪知道雲風只是在安慰她,雖然聽起來很傻,但對於不會安慰人的雲風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他眼神格外憂鬱,此時心裡一定很難過。夢雪鼻子一酸眼看著又要掉眼淚,她背過身去用手背抹了把臉跳下床從抽屜裡翻出織了一半的白圍巾和毛線,“你看我真是又笨又懶,都織了一年了還沒織好。”毛線是年初從深圳回來到雪飛家吃飯後買的,那天吃完飯白阿姨給雪飛戴上剛織好的白圍巾,他們母子情深的情景不由得讓夢雪更加心疼雲風。雪飛的衣櫃裡至少有十條母親織的圍巾,雲風就只有一條,是雨荷阿姨去世前才織好的。雲風從莫斯科回來後家裡已是冷冷清清,只有那條藍圍巾放在他枕頭上散發著母親溫暖的氣息。
之後夢雪靠在床腳一邊織著圍巾一邊囉哩囉唆地囑咐雲風,還是那幾句話翻來覆去的說。雲風一手拄著頭一手握著一團白毛線側躺在床上靜靜的聽著。暖氣溫度逐漸降低,他拉過棉被蓋在她腿上。窗外是漆黑的夜,唰唰唰,雪花撲簌簌落下,像是有人在靜靜的哭。桔色的燈光下她的眼睛是那麼溫暖明亮,像兩顆溫暖的太陽照亮了他心中冰冷的世界,雲風脫掉夢雪的襪子把她的腳放在懷裡暖和著。
這個別出心裁的肉體襲擊並沒讓夢雪產生多少非分之想,雲風永恆不變的溫暖默默地感動著她,那溫暖滲入她的血液侵入她的細胞,漸漸成為她身體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織完兩條圍巾,夢雪又拿了本和筆躺到被窩裡開始列購物單,雲風躺在夢雪身邊沒提任何建議,只是一手拄著頭靜靜的看著她,就像那年在卡哈拉海灘那樣。
“那顆最亮,還有那顆……那顆……真可惜,它們永遠都不能相遇不會覺得孤獨嗎?”
她枕著雙手躺在沙灘上望著天空,幽藍的夜空中,群星閃爍,伴著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