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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白襯衫領子外,她的鼻子差點兒碰到他的下巴,她臉馬上紅了,不好意思的笑了。他看著她笑了,商場裡立時陽光燦爛。她恍恍惚惚的不知怎麼就打好了領帶。最後,她踮起腳雙臂環繞著他的脖子想把襯衫領子翻過來,他離她是那麼近,她感到一陣眩暈,深呼吸了一下鼓足勇氣偷偷看了他一眼,他還在看著她笑,突然他的笑容消失了,狠狠地抽回了手。他冷漠的眼神,他轉身離去的決絕,在周遭稀薄的空氣中定格。
夢雪嘆了口氣,現在想來雪飛看起來更像一個和藹可親的大哥哥看著一個笨拙傻氣的小妹妹打領帶,根本就沒把她當成什麼女朋友。一時間,她眼前全是雪飛冷冰冰的眼神,她哆嗦了一下把領帶往下猛力一拉,領帶勒住脖子,她咳嗽了兩聲想鬆開,卻怎麼也解不開。
“我來教你。”雲風走過來面無表情的站在她面前,三下兩下解開她脖子上的領帶,然後把領帶掛到自己脖子上。“來吧,按我說的一步一步做。”夢雪抬頭看看雲風,他點了下頭。她拿起領帶,他一邊說著一邊低著頭看著她,如果哪步她打的不對,他就會面無表情的說:“是向左不是向右,重來。”最後她終於打好了領帶。他看看鏡子裡的領帶又看看她問:“記住了嗎?”她搖搖頭。直到打完第三遍的時候她還是處於痴呆狀,她自暴自棄地垂了頭。
雲風停下講解,雙手扶著夢雪的肩膀看著她,忽然說:“我愛你。”她愣住了,心怦怦亂跳,抬起頭疑惑地看著雲風,不敢相信這話是雲風說的。這時雲風面無表情地點了一下頭。她只覺全身一陣顫慄伸手抓住雲風的雙手使勁捏了兩下好像是在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她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也許我應該撲到他的懷裡緊緊擁抱他,不,我應該吻他,她意識到原來這些天來她一直在懷念初吻時甜絲絲的滋味。這時雲風貼近夢雪的耳邊輕聲說,“愚人節快樂!今天找機會對他這麼說。”他的手鬆開她的,轉過身走回沙發躺下拿起書靜靜的讀。她雙手顫抖著握到一起呆呆地看著鏡子裡一個孤單的人,她脖子上纏著一條斜紋領帶,臉色蒼白,眼神迷茫,像個吊死鬼。
這時,雪飛推門進來,衝夢雪揮了一下手,“我去換衣服,等會兒出發。”他說完也不等夢雪說話就徑直走到南屋關了門。夢雪慌忙解開領帶到閣樓上換回了T恤牛仔。可憐她起了個大早連早飯都沒吃好就開始練習打領帶。她下來的時候,雪飛剛好從南屋出來,她看著他微笑了一下。他的領帶打得特別好,好得讓她難過,難過的要死。看來那天他真的是在仔細聽店員的講解,根本沒注意過她。自作多情的人是可恥的。她回頭看了一眼沙發上的雲風,使勁咬了一下下嘴唇,從書桌邊拎起一個大塑膠袋兒跟著雪飛出了門。
雪飛沉著臉,到了樓下夢雪看看他身上的西裝,“我來開車吧,別把西服壓皺了。”雪飛也不看她坐進了駕駛座位,“沒事兒,還是我開吧,你開車我不放心。”她抱著塑膠袋坐進車裡,車開過雪橋,出了院子,上了四環。
雪飛一直沉默,夢雪忽然感覺今天的雪飛格外陌生,她側頭看看他,他表情嚴肅,西裝革履,看起來真像個律師,像小說裡描寫的社會精英,道貌岸然,嚴謹冷靜。不管是原告還是被告,只要誰出得起大價錢,他就能活生生的愣把黑的說成白的。那過程之中他絕對義正嚴詞,臉不變色心不跳,讓法官和所有陪審團成員心服口服。暗地裡其實他跟黑社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只要他拿起電話冷冷的說上兩句,對立方唯一的證人就將橫死街頭,監獄裡要翻案的犯人就會不明不白的死去。他甚至在數錢的時候都是極端冷靜的,因為他慾壑難填,不管壹後面有多少個零他都不會感到滿意。他穿著最考究的西裝,戴著最昂貴的領帶,透過24K金邊兒眼鏡,冷冰冰的看著那些自稱含冤受屈哭得死去活來的當事人,他提出了第一個問題:你能出多少錢?當那些人顫顫巍巍恭恭敬敬的遞上支票說:我已經傾家蕩產了,青天大老爺,您可要為我作主啊。他往往帶著一種鄙夷不屑的神情看著支票上的數字,其潛臺詞是:就這點兒錢也好意思拿得出手?真當我是為人民服務?簡直太冷血了太冷血了……她看著四環隔離帶半死不活的盆栽植物胡思亂想著。這些植物似乎與春天無關,柳樹發了芽,楊樹開了花,它們卻要死了,在春天。就像我。她嘆了口氣。
“怎麼不穿裙子?”雪飛忽然轉頭看看她。
“噢……不太習慣。”她緩過神兒轉臉兒看看他,他笑了,好溫暖。他怎麼可能是冷血律師?她抱歉地笑了笑。
“阿姨給你買的吧?以前怎麼從來沒見你穿過?”雪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