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襖。中午回來,禮服一脫就出去吃飯了,這會睡起來,她換了一件大紅遍地金豎領長襖,在外頭穿了一件深藍色銀鼠出鋒皮襖,戴了灰背臥兔,準備去找何仙仙說話。
臥兔就是昭君套,徐循在家的時候,徐師母有時候出門也戴,她有一副白狐臥兔,上頭微有雜色,但徐師母已經非常看重,這還是當年徐先生考上秀才後人家送的大禮,她親口說過要傳給徐小弟的媳婦。這幅白狐臥兔如果拿到市場上,估價應該在二十兩銀子上下。
至於徐循,她現在戴的灰背臥兔,用的是灰鼠脊背拼制而成,只是這一條灰鼠背應該要價就在五十兩銀子上下。這在宮中,也算不得什麼好東西,起碼對徐循來說,就只是家常在院子裡走動時候隨便穿戴著的。
還沒有出門,太孫妃遣人過來,讓徐循到前院和她說話,順便把她身邊的管事嬤嬤給帶上。
徐循自從十三歲應選到現在,長高了不少,也胖了一些,人更是懂事了許多。但總的說來,她今年也還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剛離開孃家不久,對什麼事,都有點懵懵懂懂的,少了人給她做主,她就有點慌。
應選秀女、中選婕妤、家庭教育、入宮深造,這都是有人給她安排、做主的,徐循只要跟著她們就行了。雖然辛苦了點,但她心裡安穩,可太孫妃這一句話出來,她有點慌了。
趙錢孫李四個嬤嬤,哪個算是她身邊的管事嬤嬤呢?
這四個嬤嬤是一起到她身邊來的,當時就沒有個主次,也沒有誰會做別人的主。徐循壓根就沒考慮過這個問題——這到底哪個嬤嬤算是她身邊的管事嬤嬤,這管的又是什麼事呢?
趙嬤嬤、錢嬤嬤都沒在屋裡,估計是回自己的住處去歇著了,孫嬤嬤和李嬤嬤剛才正幫她穿衣服,所以現在就在她身邊,兩個人都沒說話,也不看徐循。
徐循慌得手都沒地方放,但是太孫妃的人就在跟前,徐循也不能一句話都不說吧?
她想了一下,索性問來人,“我們宮裡,這個上值是怎麼上的?”
春和殿是太子妃管,太孫宮就是太孫妃在管理,這種事一般做男人的根本就不會過問。因為各宮人手有別,所以上值的規矩也有細微的區別。來傳話的宮人說,“太孫嬪、婕妤、昭儀身邊都有四個老姑姑,十六個小侍女,四個小宦官,每天分兩班輪換當差。”
也就是說,除了今天的特殊情況以外,日後徐循身邊應該是分白班和晚班,每班兩個老姑姑,八個侍女和兩個宦官。不論她本人有什麼意見,只要太孫妃不發話,她身邊的人都得這麼輪換。
徐循說,“那孫嬤嬤和李嬤嬤和我一道過去吧。”
兩個嬤嬤都笑了,孫嬤嬤說,“還是老奴和您走吧。李嬤嬤在屋裡有事。”
李嬤嬤也沒有流露出什麼反對的意思,兩個嬤嬤,都顯得胸有成竹。
徐循這下心定了,她沒好氣地瞪了兩個嬤嬤一眼,跟著傳話的宮人去了太孫妃屋裡。一路上也不多說話:嬤嬤教導過的,太孫婕妤那是主子,沒有和宮人們歡聲笑語的道理,尤其是太孫妃身邊的宮人,和她更不能太多話,不然,被別人看見了,就覺得徐循這個人很諂媚,久而久之,風評會不好。再說,宮裡也不喜歡太多話的女人。
太孫妃在屋裡等著她,她也換了一身衣服,因為室內炭火燒得旺,就沒有穿皮襖,只是手上套了一個皮手籠子——徐循被幾個嬤嬤教導得,已經養成了習慣,首先就去注意那是什麼皮,可惜她經驗還是淺了點,竟看不出來。
“幹嘛傻乎乎地站在那裡。”太孫妃笑了,“又出汗了,快把大衣服脫了吧,免得這裡出了汗,一出去就著涼。”
她中午是在正堂見的兩位妃嬪,現在就坐在東里間了,這裡要比正堂暖和一些,是個暖閣子,裡頭設了兩個爐子,火燒得比較旺。徐循一進來頭上就有點冒汗,她躊躇著要不要把外衣脫了,所以一時才沒動,聽太孫妃用從前的口吻和她說話,她也放鬆下來,給太孫妃行了禮,起來就把皮襖給脫了,臥兔也解下來,太孫妃讓她到炕上和自己對著坐。徐循沒敢,太孫妃說,“咱們當年和姐妹一樣的,現在難道還生分了嗎?”
她們兩人在長達半年的選秀中,的確走得很近,是很要好的朋友。現在身份變化了,太孫妃變成了嫡妻,徐循成了妾,在一般的家庭裡,這就是主僕之別,徐循在太孫妃跟前就只有站著的份。不過好在這是皇家,徐循那起碼也是個皇妾,她當然要處處都尊奉太孫妃,但平時也沒必要那麼講究。太孫妃再四提攜,她也就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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