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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清明冬至宮裡有人來以外,平時都是冷冷清清的。我們常笑說——”
見前頭人影一閃,她頓時住了嘴,小宮女也立刻裝出了一副正兒八經的樣子,兩人和殿內出來的老嬤嬤擦肩而過,貞嬤嬤恭敬地屈了屈膝蓋,“韓尚宮。”
韓尚宮微微點了點頭,傲然行得遠了,貞嬤嬤也不多說什麼,和小宮女一道進了屋子,在簡單的香案和牌位前頭跪了下來。
參拜過了,把帶來的香在牌位前燃盡了,香灰小心收好,兩人肅靜出了屋子,小宮女又低聲問道,“乾孃……可這徐娘娘,從前都是太后了,怎麼如今,還是莊毅貴妃啊……”
“噓!”貞嬤嬤神色頓時轉為肅穆,先是輕喝了一聲,“不該問別亂問,怎麼教你的?有耳無口,平平安安,有口無耳,惹禍上身!”
見這乖巧的小女兒被她說得微微一顫,貞嬤嬤才是指了指東邊,“明白了沒有?以後別亂問了!此事也別亂傳……就連這廟,都是西宮堅持著才立起來的,你這瞎傳,傳到東宮人耳朵裡,有得你苦頭吃。”
小宮女捂著耳朵,連連點頭,面色猶有幾分驚懼。兩人從南內繞了幾個彎子,正好見到張大人走來,便立刻退讓到了一邊,噤若寒蟬。——和一般外官不一樣,張大人可是當今自小的伴讀,又是善化大長公主的幼子,地位尊崇,連南內這樣的大內禁地,都可以隨意瀏覽走動,又豈是一般被領進來賞景作詩的翰林可比。
“聽聞近年來,宮中多了座徐妃廟。”張大人不知和誰在談論著什麼,貞嬤嬤偷眼一看,嚇得連忙跪了下來,俯□子不敢偷窺聖容。皇帝也並不在意,只和張大人邊走邊說。“供奉的便是孝莊娘娘,竟是十分靈驗,敏正你又是親緣,想必更可多得保佑,一會倒可以過去參拜一番,為你們家哥兒求個吉利。”
“子不語怪力亂神,雖說是姥姥,但也……”張大人似乎有些糾結,皇帝便朗聲笑了起來,“難道平日謁陵時,你就不拜孝莊娘娘了?”
貞嬤嬤俯首聽著,眼中精光一閃,也是若有所思。
看來,皇爺心中,對東太后的不滿,已經是難以掩蓋,連莊毅貴妃的諡號都不願承認,還是喊著孝莊娘娘……日後見到善化大長公主時,可要更多幾分殷勤了。
她俯身靜待兩人遠走,可不料,皇爺的腳步聲走過了,卻又倒了回來。
“你叫什麼名字?”貞嬤嬤聽見他在問——卻當然不是在問她了,她側頭一看,原來,乾女兒不知何時,已經好奇地半抬起頭,頗為明顯地打量著高高在上,彷彿只存在於傳說中的皇爺。
雖說還是一團天真浪漫,但也是十三歲的姑娘了,不然也不能應選進宮,難道……
貞嬤嬤心中一跳,斜斜地瞥著乾女兒,在極度震驚中,不知如何,反而浮起了一個念頭。
——這徐妃廟,還真是靈驗!
第303章 尾聲
歲月如梭、韶華易逝;滄海悠悠、桑田青青,少女終將成為老嫗,歷史總有一天也會變成傳說。不論是惦念還是憎恨都會冷卻;徐娘孃的陵寢;也終將冷清下來,五十年後;沒有人再記得是誰興出了宮人放還的規矩;是誰建了內安樂堂。這樣的事;又有誰會真正放在心上?到末了,連正統年間的風風雨雨;落在史冊中也不過就是幾句簡簡單單的記載,人們總有很多事要忙;比起眼前的生活,先人又何能佔據他們的腦海?
到末了,新的王朝,總會取代舊的帝國。經過數十年的戰亂,數年的休養生息,和以往那些朝代興替一樣,該做的事,新王朝也不能少做,追封前朝末代皇帝,為前朝修史,這都是題中應有之義。
在攻陷北平之戰中,末代皇帝放火燒宮,皇史宬不幸被付諸一炬,歷年實錄,焚燒殆盡,經過數十年的艱辛尋訪,前朝史終於修築完成,不論是胡仙師、孫皇后還是徐循,在後妃列傳中都只不過是短短一段話。
孝莊徐皇后,南京雨花臺人,永寧侯徐成女,少年入選掖庭,事上勤謹。宣德初年封莊妃,歷進貴妃、皇貴妃。歷朝皇貴妃由後始。妃無子,取孝潔皇后子,即後端宗也。端宗即位,尊為皇太后,概因土木之變,後實有力也。景泰十四年,後卒,上初意諡為孝賢皇后,大學士徐元玉以息宗事,後微有嫌疑,諫曰不可。端宗崩,汪太后復以嫌疑故,廢為莊毅貴妃。太后崩,睿宗重尊為孝莊皇后。後有女善化公主,駙馬張常。
起起伏伏、曲曲折折的一生,最終落定史書中,不過如此百餘字。徐循一生的縮影,似乎盡在其中。
至於是否貼切,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