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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溫康端因為神父的話才回過神來,總覺得怎麼自己才一個晃神,就已經走到這一步來了。
溫康端知道他應該堅定且大聲地回答「我願意」,可是不知為何,一句話卻是如梗在喉的說不出口,總覺得……總覺得……總覺得自己非常抗拒講這句話,如果要他講,還不如殺了他算了!
但是另一方面溫康端卻也知道,如果他不回答「我願意」的話,他爸肯定不會放過他,同時也為了溫、梁兩家的顏面,他一定要說「我願意」。
只是……他好幾次張開嘴了,卻怎麼就是說不出口。
溫康端的遲疑,所有人都看在眼底,不一會兒原本寧靜的教堂大廳便傳出窸窸窣窣的質疑聲。
對於與會親友的騷動,溫康端當然不可能不知道,他甚至不用回頭,就可以感覺到他爸瞪在他背後的目光就像兩把箭!可是他怎麼也說不出來,就好像……就好像他一直……
一股奇異的感覺流竄過溫康端的胸口,讓他不由自主地轉過身環視四周,然後很自然的,他的目光就落到了禮堂外那個拖著一隻小行李箱的女人身上,那個在一個月前闖進他病房的女人身上。
站在離教堂有一段距離,只恰好可以看到溫康端的範圍的施筱芸,怎麼也沒想到溫康端會突然回過頭,還與她四目相交!大吃一驚之下,她下意識地拉了小行李箱就想逃跑。
見她要走,溫康端毫不思索地大喊了一聲,「站住!」然後便追了上去。
溫康端重傷未愈,雖然已經不需要拐杖這類的輔助,但行動間多少還是會痛,因此他真的不知道原來自己能跑,速度還不算慢。
此刻的溫康端再也顧不得身上是不是會痛,事後會不會被他老爸狠整……等等的問題,一心只想追上那個落跑的小女人。
溫康端畢竟人高腿長,施筱芸的高跟鞋在草皮上又難跑,還沒跑多遠,就被追上。
在抓住施筱芸的同時,溫康端腳上一拐,兩人便在草地上滾成了一團。
怎麼說溫康端也是個病人,在追上施筱芸之後便喘個不停,喘到連施筱芸都很為他擔心,其他人也紛紛從教堂中追了出來。
「妳……」溫康端本來想問妳幹嘛跑?但因為實在喘到不行了,所以他還是決定直接問重點:「妳是誰?為什麼……老是出現在我夢裡?」
看他問得上氣不接下氣,施筱芸伸手拍拍他的背,在聽到他的問話後,她驚訝得停下手,問道:「阿端,你……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雖然明崇師父說溫康端能想起來的機率微乎其微,但是不是真的就那麼剛好,剛好他就是萬中唯一的那個……
「不……我什麼都不知道……」溫康端一句話就打破了施筱芸的夢想。
溫康端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除了她那天離去時哭泣的小臉,與那個根本看不清物件的「春夢」外,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那……」施筱芸說著,雙唇不斷顫抖。
「我什麼都不知道。」溫康端說著,卻緊緊摟住施筱芸,將臉埋到她的頸窩間,嗅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馨香,這一整個月以來的焦躁就好像全都得到了安撫,「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現在放手了,我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因為他的一句話,施筱芸的淚水忍不住撲簌簌地掉下來,她緊緊地回抱著他,「那就一輩子都不要放開我吧!」
尾聲
因為溫康端的堅持,溫、梁兩家的婚事成了該年度上流社會最大的八卦醜聞,為了平息梁家的怒氣,溫敬三生平第一次做了割地賠款的「創舉」。
為此,溫康端不只被要求交出所有溫氏的股份,還被狠狠地趕出了家門。
三年過去,這年正是溫敬三的七十大壽,而施筱芸也正好在兩個月前生下了溫康端的第一個孩子,正可謂是雙喜臨門,因此溫敬三才會在溫家大哥溫康成的勸說下,默許了溫康端帶妻小回家拜壽。
溫敬三的壽宴一般來說都是商業名流聚集的場合,動不動就是包飯店十幾二十桌的開,這年七十大壽的溫敬三更是大手筆地開了六十六桌。而與往年不同的是,溫敬三除了在飯店開桌過了一次國曆生日,還請外燴來家裡再過一次農曆生日,而與會的人除了壽星,就只有溫敬三的三個夫人與其子孫而已。
溫康端參加的,便是這個私人到不能再私人的家庭聚會,雖然溫康端嘴上碎念著大哥真是的與根本不想回去之類的話,卻還是乖乖買了禮物,開車載老婆小孩回老家。
溫敬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