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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入城,浩浩蕩蕩穿城而過,招搖過市。百姓最愛熱鬧,軍民同喜,眼見為實,比高高在上的官府文書更深入人心。
杜燾自然是其中最風光的人,身著全套鎧甲,立於戰車之上,旗幡獵獵,威風八面。
蒲那和從音見過杜燾,遠遠望著,也被震一下,有些不確定地問徽妍,那就是他們在匈奴見過的那位衛將軍麼?
夜裡,皇帝照例來漪蘭殿,蒲那和從音說起白日看大軍入城的事,嘰嘰喳喳。
忽然,徐恩來報,說杜燾求見。
“廣平侯不是與丞相、大司馬在軍中犒宴麼?”皇帝訝然。
“廣平侯說宴席已畢,欲與陛下敘話。”徐恩道。
皇帝無語。
杜燾打著什麼主意他豈會不懂,今日他在前殿接見了將士之後,他就曾經乘著間隙問自己,與徽妍如何了。此人總是這般散漫無規矩,皇帝給了他一個白眼,沒理他。現在看來,他是想刨根究底,竟追到了此處。
“廣平侯求見,準他來此麼?”皇帝看向徽妍,問道。
徽妍啼笑皆非,宮室都是他的,大臣也是他的,卻來問自己……不過這態度很令徽妍舒服,心裡有些美滋滋的。
“王子與居次今日望見廣平侯,都甚為景仰。”徽妍道。
蒲那和從音在一旁聽到,皆是一喜,滿面期待。
皇帝笑了笑,讓徐恩將杜燾宣到漪蘭殿來。
杜燾早聽說蒲那和從音住在了漪蘭殿,心想外面傳言皇帝甚疼愛兩個匈奴外甥,果然不假。直到進了漪蘭殿,看到徽妍,才忽然明白過來。
待得見了禮,杜燾看看徽妍,又看看皇帝,笑容意味深長。
徽妍被盯得不自在。幸好從音說她的偶人忘在偏殿了,徽妍忙起身,替她去拿。
望著徽妍的背影,杜燾低聲問皇帝,“如何了?”
皇帝笑笑,一副這還用問的神色。
杜燾眉間一展,大喜,得意笑起來,“臣未說錯吧!陛下,日後再遇到這般事,便來向舅父!舅父有良策,哪怕求的是天上的帝子也不在話下!”
皇帝鄙夷地看他一眼,什麼良策,還不如朕自己來辦。
杜燾沾沾自喜了一會,又湊前問,“婚期定下不曾,在何時?”
此言戳中皇帝心事。
他瞅了瞅杜燾閃閃發光的眼睛,神色淡定,將一枚果子放入口中。過了會,道,“不曾,朕還未告知丞相與奉常。”
杜燾一愣:“為何?”
皇帝瞥了瞥偏殿那邊:“她說,要與家人細說之後,才能操辦。”
杜燾訝然,怔了好一會,皺起眉。
“這麼說,如今她在宮中,仍如面上那般,是女史?”她問。
“正是。”
“陛下沒到漪蘭殿來,還是打著看外甥的旗號?”
皇帝唇角抽了抽,極不情願地答道,“嗯。”
杜燾極其震驚!
方才他還高興,以為他好不容易有了個名分,卻原來不過是個姦夫麼?
杜燾憐憫地看著皇帝,啞口無言。世間果真一物降一物,他這個外甥,從小聰明,國事、戰事,沒有什麼事能為難得了他,沒想到栽在了□□上。
正待再問,卻見徽妍回來了,杜燾忙坐直,若無其事。
“徽妍,”她坐下時,蒲那扯扯徽妍的袖角,小聲問她,“廣平侯是舅父的舅父麼?”
徽妍笑笑,瞅瞅杜燾和皇帝那邊,道,“正是。”
“舅父的舅父,我等該叫什麼?”從音問。
她聲音大,杜燾耳聽到了,笑嘻嘻道,“居次,舅父的舅父,叫舅舅父。”
蒲那和從音一愣,徽妍訝然,忍俊不禁。
“蒲那從音,莫聽他胡說。”皇帝瞥杜燾一眼,淡淡道,“舅父的舅父,仍是廣平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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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燾好飲酒,又逢大捷,皇帝也不掃興,命徐恩取酒來,二人就在殿上對飲。
徽妍不打擾他們,帶著蒲那和從音到偏殿去玩。夜色漸深,她與宮人帶著二人洗漱,又哄了他們入睡,再到殿上,卻見二人還在。
殿上的宮人都摒退了。
杜燾顯然已經有了醉意,倚在憑几上,說話拖起了聲音。
皇帝卻仍神色如常,手裡拿著一隻酒盞,聽杜燾說著征途中的樂事,唇邊帶笑。
見徽妍來,他對她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