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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後,她便對他從未再有過期望。
妻子不需要自己的事實,重重打擊了湛問天身為男人的自尊心,他神色陰沉地起身,拿過車鑰匙率先走在前頭。
察覺他在生氣,白縈曼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後,就算不曉得原因,她不想也不願開口問。畢竟兩人的交集越少,她所受的傷害也越輕。
她不會忘記他在新婚夜朝她心口砍下的那一刀,既然她的幸福不在他身上,她又何必去付出,讓自己的一顆心被傷得鮮血淋漓,傷痕遍佈?
不去在意,就不會受到傷害,她是這樣告訴自己的。因為過去在真姨的挑撥下,她一顆心不知已痛過多少回,每回都像刀割一樣的難受,她已學會如何避免受傷。
車子飛快地行駛著,坐在車內的兩人都沒出聲,氣氛沉悶得有如暴風雨前的寧靜。
湛問天氣得不輕,他沒想到不但沒達到原先的目的——看見更多她不同的面貌,還發現了她不想靠近他的事,他油門踩得極重,一連闖過幾個紅燈,完全無視行車安全,刻意想引起妻子的驚慌,讓她主動求和。
但當他眼角一膘,便為她的反應氣得想殺人,只見白縈曼比他更冷靜,拿著一份公文正目不轉睛地端詳上面內容,對他的舉動絲毫不以為意。
“到了嗎?多謝你載我一程。”感覺車子停止行進,她開始收拾會議用的資料,準備下車。
“你哪隻眼瞧見你的辦公大樓?前面發生車禍,塞車了。”他幸災樂禍地說道,揚起的嘴角似在得意她趕不及上班時間。
“塞車了?”她微帶憂心地擰起眉,伸長頭子眺望前方車輛的堵塞情形。
“當個老闆的好處,就是不用事事親力親為,蹺個班溜達溜達也不會有人敢說話……”驟地,他那看好戲的飛揚神采又因她的舉動而消失殆盡,“你在幹什麼?”
只見白縈曼抱起塞滿檔案的公事包開啟車門。“趕開會。”
“趕開會?”他兩道濃密的劍眉幾乎打結了。
難得他有閒情逸致想來個婚後約會,讓她徹底感受自己無違弗屆的男性魅力,怎知她卻滿心都在公事上。
一步錯,步步錯,湛問天不禁有些懊惱,他沒想到因為自己一時的報復心而自食惡果,那一句“玥兒”劃開了他與白縈曼的距離。
即使夫妻兩人並沒有深厚的感情,可是他想沒有一個女人能在新婚夜聽見丈夫喊另一個女人的名字而無動於衷……看來他那把火是燒得太大了。
他並不知道白縈曼自國中赴美后,受李玉真長期的挑撥與洗腦,對妹妹雖還保有姐妹之情,卻難免心生怨懟,認為父母真的厚此薄彼,自己只是沒人要的孩子,心中不但藏有許多不安全感,對愛情更是恐懼大於憧憬。
她不願強求不屬於自己的男人,因為李玉真正是活生生的前車之監——用大半輩子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最後落得一場空。她不想自己也變得那樣,一生痴守無望的愛情。
儘管並不知道這些事,可湛問天后悔了,特別是在經過昨天那不一樣的夜晚之後……
“沒錯,反正距離不遠,應該花不了多少時間。”一說完,她頭也不回地撇下愕然怔住的男人,逕自下車步行。
她就這麼走了?
湛問天瞪著逐漸走遠的身影,心中有說不出的氣惱,冷峻的黑瞳中燃起了熊熊火焰,似要將人燒成灰燼。
白縈曼,第一個敢威脅他、暗地裡算計他,敢蔑視他存在甚至丟下他的女人……好樣的,他已寬容她太多次,這回忍無可忍了。
“老婆大人,你真的把我惹毛了啊!”是他太縱容,以致她忘了他有仇必報的性格。
一回頭,他不經意瞟見副駕駛座椅下有份公文,拾起一瞧,嘴邊的弧度便往上一揚,露出邪邪的笑。
真是糊塗的白家公主……不,現在是湛太太了。居然把最重要的估價單落下,她一定會懊惱不已吧?
一想到妻子有可能露出懊惱焦急的神情,湛問天的心情就特刖愉快,眉開眼笑地將手肘擱放在降下的車窗上,不急著去追她。
反正從兩人結婚以來,他還沒參觀過妻子的春陽船運,這下子正好給了他機會,去看看這間她不惜祭出聯姻政策也要吞下的金雞母。
片刻後,塞住的車陣終於開始移動,他方向盤一轉駛向另一條捷徑,到達春陽船運辦公大樓時正好看見白縈曼走入敞開的玻璃門內,於是他興味十足地直接將車停放在大樓門口,大搖大擺地走向趨前詢問的警衛人員,表明身分後便逕自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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