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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又要緊急呼救!”楊翼筆看了看臉上隱有汗珠的韋銘,“隨便坐吧,擦地板的經理。”
“啊,這也讓市長大人給看到了。”韋銘哧哧一笑。
“聽人說,你喜歡看哲學書,喜歡看史記,喜歡看聊齋。”楊翼筆並沒有特意調查韋銘,韋銘的閨中秘密,都是金成告訴他的。金成巴不得楊翼筆跟韋銘做實情人關係。
“啊,看來,我那點隱私,全部曝光了。”韋銘猜不透楊翼筆突然召見的用意。
市裡的常委會剛開完,金海大酒店和雲灣大酒店已經炸開鍋了。這兩座酒店都是市政府的實編行政單位。對人事變動異常敏感。
很多時候,這裡是可靠小道訊息和謠言的集散地。
“別人有沒有曝了光的訊息?”楊翼筆很隨意地問。
“文化局要我們餐廳部報讀書計劃,有幾個廚師故意搗蛋,說最愛看《戰爭與和平》《復活》《普希金詩選》《毛主席語錄》。”韋銘不知該怎麼說,只能半開玩笑。看到茶几上水果盤裡的蘋果,就慢慢地削蘋果。蘋果養生,楊翼筆是少數幾個喜歡吃蘋果的大領導。
“通病,官場通病,文化又不是打鐵,幾錘子完事……唉,整天講文化,卻沒有幾個人真正懂得文化,更找不出文化的根……文化以小明大,見一葉落而知歲之將暮,睹瓶中之冰,而知天下之寒。”楊翼筆順手拿著幾個核桃,一下一下地敲著茶几玻璃。
“不懂,文化太淺,只會倒水擦地。”韋銘知道楊翼筆愛用典,即使明白什麼意思,也假作不懂。
“懂卻裝不懂,包裝得太嚴了,受了賣糖公公騙,至今不信口甜人。我上高中的時候,最愛看蘇聯的書,記得有本書裡有一句話,用鋼絲罩遮住面部,從不在人前把它卸除——有些人,說假話說違心話說大話,說得久了,連自己都信了——我楊翼筆卻不信,凡是跟我眼前賣糖耍甜的,都把他當成不說真話的壞蛋,只把他當成百無一用的白痴。”楊翼筆說話的時候,眼睛只盯著手裡的核桃。
韋銘懂了,楊副市長是心裡鬱悶,是想找個合適的人排洩排洩。
“在我們被稱作神聖的俄羅斯,在我們這個被稱作改革和合作的時代,在重視民族文化問題和每年把成億的盧布輸往國外的時代,在實業得不到鼓勵和勞動力陷於癱瘓的時代,等等,等等,總之,在這個其特徵不勝列舉的時代,咄咄怪事層出不窮……”韋銘背了一段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痴》。剛才楊副市長的那句“用鋼絲罩遮住面部,從不在人前把它卸除”,應該就是出自《白痴》一書。
頗有文骨的楊副市長竟然喜歡這樣一本經常談論死刑的書。韋銘並不太喜歡《白痴》一類的書,只是因為記憶力好,看了幾遍,就把楊翼筆圈劃過的地方背下來了。
楊翼筆專用套房的床頭上老擺著這麼一本書,韋銘當然知道嗜好這東西在人的心裡的根深蒂固。四十歲的不惑之齡,枕邊書往往深合著某些深層的對社會對制度對人的自悟。
韋銘既然發現了楊翼筆的這個嗜好,便去書店買了兩本《白痴》,一本自己帶著,沒事的時候,念一念,背一背,一本給了羅海,讓羅海這個粗人也好好地看看。
羅海不知雲裡霧裡,瞪著兩隻大眼問韋銘:“你不是要我在領導跟前,裝成白痴吧,我已經很象白痴了。”
韋銘笑著教導羅海:“領導的嗜好,就是你的嗜好,比如說,領導喜歡下圍棋,你即使討厭得要死,也要知道韓國有個石佛,中國有個老聶。”
第四章 三駕馬車
皇島市的超大動作,讓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商人們嗅出了不同尋常的氣息。商人們之所以是商人,除了能在商言商,還能因政而商,因人而商。老大的林子,光能對付一種鳥不行。能在皇島市這樣一個接近直轄市經濟規模的城市立足壯大,商人們當然都深知上層人脈的不可或缺。
於是,醉生夢死的夜生活開始的時候,形形色色的聚會更加扎堆兒。
羅海忙得不可開交,被人請來請去,忙了東家忙西家。這樣忙了十幾天,累得骨頭都要散架子了。
“孃的,老子不是機器,休息,睡覺。”羅海把手機關了,沒回自己的屋子,專找了一傢俬人性質的小會館,脫了,洗了個澡,插嚴了房間的門,不管天不管地地大睡。
實在是太累了——狗日的,那些鳥領導,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搞女人,搞完了又吃,接著再搞,敢情上下兩張嘴,盡是吃了。
羅海的覺沒睡足。
韋銘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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