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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碰觸讓他們的咽喉間都不禁發出一聲粗喘。
只是,就算這樣,他仍然察覺了秦優的幾分不同尋常。
他捏住秦優光潔漂亮的下頜,深深望入那雙深潭一般的眼裡,目光裡帶著探究,緩緩地,深濃的黑眸裡浮起一抹了然,梁墨琰慢慢放開了手,轉而擁緊秦優,靠在他的鬢邊輕聲地道:“你已經知道了,是嗎?”
秦優微微一頓,然後垂下眼眸,許久都沒有說話。
兩人都漸漸沉默了下來,客廳裡一下子變得格外地安靜,只聽見雨滴噼噼啪啪地拍打在玻璃窗上發出的聲音,偶爾,還有窗外的夜幕中傳來的一陣短暫沉悶的雷聲。
“其實極力促成方氏和恆泰聯姻的,不是方鴻雲,而是方家老太爺。”過了一會兒,梁墨琰終於開口,淡淡地敘述道,“方鴻雲在方氏的一些作為並不太得人心,也許他以為自己的權勢已經得到穩固,所以也漸漸有些不太將方老太爺放在眼裡。他不知道聯姻是方老太爺的安排,目的是將要藉助恆泰打壓方鴻雲在方氏的勢力,扶持方家的老二方鴻青。”
“恆泰現在已經不再需要靠聯姻來聯合其他世家去穩固自己的權勢,這僅僅是一場利益的互換,只是——”梁墨琰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看著他安靜的眼睛,低聲道,“在將來,恆泰會需要一個正統的繼承人,僅此而已。”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忽然覺得心裡莫名地浮起幾分無力和隱痛,緊緊握了握秦優的手,他將這種情緒壓了下去。
秦優抬眸望入那雙沉沉的眼裡,勾起唇角淡然一笑,低低地道,“梁墨琰,你不需要這樣安撫我,這些我都明白……”
就是因為太過明白,所以心裡才會有一種無法控制的空洞和壓抑。
梁墨琰的無聲隱瞞其實並沒有做錯,一些事情,其實雙方都早已經預見要出現,然而不說總比說要好,不知道就可以當做沒有。
方可盈的告知和歉疚是一種多餘,它就像是一根尖銳的刺,狠狠地戳破了原本可以維持的默契與平和,如今讓他們再裝作不知和視而不見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就像是自己身上的一道傷疤,原本可以去忽略它的,可是它卻又被人用力地剝開,不得不去看見流出的鮮血和承受撕裂的疼痛。
他們都太過於冷靜理智的人,總是清楚在什麼時候做出什麼樣的抉擇才是最好。有時候明明知道那樣做會造成一些永遠也無法挽回的裂痕,可是仍然能夠毫不遲疑地執行下去。
如果兩人的身份互換,他也同樣會去做下這樣的安排。因為家族、責任還有各方利益的衡量,這些從出生就帶來,不可輕易斬斷不可輕易割離,是必須要揹負要承擔的現實。而這次,只是讓梁墨琰先走了這一步而已。
給予和承受,哪一方會更痛苦,他無法分辨。
——可是,能夠就這樣撕掉一直過於溫和的偽裝也好。
秦優慢慢放開梁墨琰,往後退開一步,他揹著光,神情隱在暗影裡,似在想著什麼,許久,才緩緩道,“其實……我一直在想,在很久以前,我是不是曾經做下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因為,我似乎忘記了,在一開始的時候,我對我所要做的一切的初衷不是這樣……簡單無害的。”
他輕笑,眸光卻漸漸變得暗沉,“從很小的時候,我就對我所喜愛的的事物從來有著近乎頑固的執著,音樂,鋼琴,就算是一顆小小的彩蛋,只要是我喜歡的,就永遠不會放手。”
“直到有一天,我遇見了一個很有趣的人。”
“那個人聰明、驕傲,有著一副陰沉多疑的壞脾氣,像一個總是全副武裝豎著刺的刺蝟,眼裡總是帶著冷漠跟防備,而且……還很善於偽裝。周圍的其他人總是將他眾星拱月一般圍繞著,可是我卻不止一次遠遠地看到他在別人的面前挺直腰背優雅從容地笑,然後又離開人群獨自偷偷躲在角落無聲哭泣。”
秦優傾前身,伸出手臂抵在梁墨琰身體的兩側,將他攏在自己的身影下,俯低頭看著那雙眼底慢慢流露出震驚的黑眸,貼近他的耳畔,輕輕地道,“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很喜歡他,他滴在我掌心裡的眼淚會燙手,看到他的脆弱,我心裡也會蔓延著疼痛。”
“他揹負的責任太多,又總是這樣孤單,所以我要站到他的身邊去,守護著他。可是他站得太高了,我得先要去追上他的腳步,要格外努力地去追,才能追得上,才能夠和他並肩站在一起。”
秦優微微垂眸,低聲道,“梁墨琰,我曾經對方氏勢在必得,可是僅僅得到方氏,還遠遠不夠,遠遠還未達到我所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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