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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後仰,他再傾近。
她再後仰,他探她底線似地又一次傾近,這一次,她不動了,眸底驚愕回穩,心跳持續加劇中,但已能坦坦然迎視他的精目。
“你住在這裡,原來也會迷路嗎?”遊巖秀挑眉勾唇,心情似乎很好,英俊面龐浸在冬陽裡,美得發光。
“……我識得路。”美色當前,顧禾良看得都快忘記眨眼,得好努力才能持平嗓音。“這兒巷子雖九彎十八拐,我早摸熟了,蒙著眼都能走出去。”
“那你幹麼在裡頭繞圈圈?大冷天的在巷內胡晃,有什麼好逛?”
“我在想事情……”略頓,她突然頓悟般揚睫。“您、您一直跟著我?”
遊巖秀挺直身軀,兩頰暗紅,表情很賴皮。
“跟著你不行嗎?我就想你能逃哪裡去?你溜出永寧城,我就追出永寧城;你躲到天涯海角,我就追到天涯海角。再說,你躲什麼躲?我讓你覺得沒臉見鄉親父親嗎?還有,你別您啊您的直喊,我二十有八,你剛滿雙十,咱倆怎麼都算同輩,你別想把我喊老。”
顧禾良聽得兩耳都燙了,心想他怎曉得她的年紀?後又想,他都請媒人上門了,肯定探得她不少事。
她一時間抿唇不語,擋在面前的遊大爺竟沉不住氣,俊臉微微扭曲。
“我就知道,你瞧不起我,我就知道!你以為我是富家公子哥兒,含金湯匙出生,沒吃過苦、沒體會過人情冷暖兼之手無縛雞之力,對不對?我告訴你,本大爺也練過幾年武,基本功打得紮實,碼頭和倉庫的粗重活兒我一樣做過,雖非武藝絕頂的練家子,卻也耐操得很。”
“秀爺,我——”
“你不信?你真不信?!好,不用辯駁了,我證明給你看!”
我沒有不信啊!顧禾良都還不及說出,就見他突然手握成拳,“啪啪啪”連發三記衝拳打在巷內一棵老槐樹的樹幹上。
“啊!”她愕然張口,見粗粗樹幹裂出三道痕。
“如何?我只出七分力,若出全力,樹肯定攔腰斷裂。”
她瞧著他,見他眉目流露喜色,下顎翹翹的,挺得意的,杏目卻直盯她不放,彷彿滿心期待著她能說些什麼。
心一軟,無端端發軟,她誠摯道:“我沒有不信……秀爺本來就很強。”
她垂下頸避開男人吃人般的注視,輕聲又喃:“光是小小的‘春粟米鋪’就夠我爹和我忙了,‘太川行’掌的是南北貨和東西物,雜而不亂,繁中有序,我爹曾誇過你,說是守成已然不易,‘太川行’傳到你手裡後,生意拓往海外,光數碼頭區的倉庫和貨船都數到頭暈,秀爺不只守成,還開疆闢土,很本事、很了不起,我怎可能瞧輕你?”
周遭突然陷入靜默,她疑惑地抬起頭,呼息陡地梗窒。
他的表情……好詭異,像是餓極了,然後眼前出現一道香噴噴、熱騰騰的美味佳餚,涎得他目瞪口呆,不能自己。
“秀爺?”
“你看起來真好吃……”桃紅薄唇下意識低喃。
“什麼?”顧禾良沒聽清楚。
“啊!呃……”他猛地回過神,兩眼仍舊一瞬也不瞬,美唇咧出笑。“原來岳父大人誇過我。”
“岳父大人”四字很自然地從他口中喚出,好似大局已定,她肯定嫁他。
顧禾良很難不臉紅。
該對他生氣才是,聽他佔這口頭上的便宜,好人家的姑娘都該一巴掌呼過去,但,他說得那麼理所當然,語氣高揚,面露歡愉,她想衝著他發惱竟發不起來。
她輕咬唇瓣,不知說什麼才好,驀然間,他低叫一聲,雙袖大張,將她嬌小身子密密摟進懷裡。
隨即,她聽到“啪!”、“噠!”幾聲,似有東西接連掉落。
他的下顎擱在她頭頂心,一隻錦袖覆蓋住她的小腦袋瓜,另一隻袖子則橫過她腰後,感覺他的臂膀精瘦而有力,不管方才落下什麼東西,全被他擋開了。
護著她頭顱的手緩緩下移,改而貼著她的背。
她悄悄揚睫,覷見男人的頭髮、面龐和雙肩皆帶雪,他在笑,翹睫沾有細雪,唇瓣猶若桃花。
“這棵樹捱了我的拳頭,心有不甘,尋仇來了。”
顧禾良往上頭一瞄,發現槐樹枝椏間的積雪掉落好幾坨,砸了他滿頭滿身。
她眸線再度回到他臉上,那種心臟劇跳、呼息不順、腦子充血暈眩的症狀來得既快又猛。
他不笑,美色已然無邊,他笑得淘氣清朗,力道更重,後勁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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