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咚咚咚……咚咚咚……
她甫動,急促的腳步聲忙從外頭小廳奔進,小姑娘家的清脆嫩嗓此起彼落。
“少夫人,有什麼事吩咐嗎?”
“少夫人,是不是口渴想喝茶?”
“少夫人,您肚子餓是不是?銀屏替您準備八寶十珍粥,您吃些嗎?”
“少夫人,還是您想解手?”
“啊!解手,那、那我去把屏風拉上!少夫人,尿壺和糞桶都洗得乾乾淨淨的,您安心用,不會弄髒大喜服的!”
“沒事,別慌。”顧禾良本欲揭下喜帕瞧她們,想想還是忍住。
喜帕下,她的唇角勾起,感到好笑。
“我只是坐累了,腿有些麻,站起身想活絡活絡,以為沒誰覷見。”那知一群小丫頭內房不待,全守在小廳。
她被扶回喜榻做好,有人立即圍過來幫她捏肩,幫她捶腿、揉小腿肚兒。
她才想發話讓她們別忙,幾個丫頭又開始搶話,好似憋得快內傷,這會兒終於尋到機會一吐胸中鬱壘,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少夫人,咱們平常是不準進秀爺的‘淵霞院’的,更別提踏進爺的內房,要不是今兒個日子不一般,咱們可不敢待著不走。這裡灑掃的大小活兒全交給府裡僕役,丫鬟一律不能進,一進,秀爺會打死我們。”
揉她腿肚的小臂忙道:“就是就是!我親眼所見的,秀爺那時發大火,好可怕、好嚇人,真會把人往死裡打的!”
顧禾良微怔,隨即想到那男人的“扮惡人”嗜好,不禁一笑。“他氣歸氣、罵歸罵,不會真動手的。”
捏她左肩的小臂道:“少夫人您不知,都是香桂姐惹的禍,她本來管著府裡新進的小丫頭,負責訓練,後來不知著什麼魔,有天晚上竟溜進‘淵霞院’賴著,聽說呀——”神神秘秘拉著長音。“香桂姐躲在秀爺的榻上,秀爺當晚進內房,脫了衣褲準備睡大覺,一掀被子就瞧見香桂姐她……她全身光溜溜、赤條條,都沒穿衣呢!”
“哎呀!”、“我的天啊——”、“好討厭!”、“幹麼說那麼大聲?”、“很難為情耶!”……丫鬟們嘰嘰咯咯亂笑。
顧禾良眉尖輕動,不由得問:“那……後來呢?香桂她怎麼樣了?”以她對新婚夫婿的淺薄瞭解,也猜得出那男人絕對受不了遭人擺佈,要他乖乖吞下那口餌,定然不易,而他不買帳,那個叫香桂的可慘了。“
“香桂姐呀,她就那個——呃……呃……”
丫鬟們驚人的活力像被瞬間吸光,連呼吸都停了似的。
內房又一次陷入悄靜,只是這一次靜謐氛圍如同繃緊的弦,繃得人頸後發毛。
顧禾良心裡正納悶,圍在身旁的小婢們不知誰顫抖抖地喊了聲:“秀……秀、秀爺……您怎麼進來了……”
來者不善!
儘管一幕紅遮掩視線,顧禾良仍可感覺到無形的火爆波動。
“怎麼?我不能進來嗎?”男人語調偏冷,甚至帶點笑,明明很火大,卻淡淡笑問,實在很可怕。
“不是不是……啊!可以可以!”
有人嚇得嗚嗚哭了。
“哭什麼哭?”平淡問,繼續冷笑。
“嗚……”
“要哭滾出去哭,再讓我聽見,這個月工錢全扣。”還在冷笑。
“嗚……”一干小丫鬟連滾帶爬地奔離內房,奪門而出。
遊巖秀瞪著飛逃出去的丫鬟們,撇撇嘴又搖搖頭。
他關上房門,落閂,然後走到喜榻前,看著安靜端坐的新嫁娘好半響。
她小手交疊放在腿上,整個人動也不動,都快跟房內的擺設一般模樣,莫不是也被他嚇壞了?該不會……嚇哭了?
懊惱地嘟著臉,他有些粗魯地抓起繫著小綵球的喜秤,揭開那幕綴流蘇的大紅頭帕時,他不自覺地屏息著。
紅頭帕一撩,先瞧見女子秀潤下巴、紅嫩嫩的唇,然後是秀潤的雙腮、細巧巧的鼻,再然後是秀潤的雪額、黑墨墨的睫,她的睫如墨蝶顫翅,揚起,如泓的兩顆眸仁對上他。
他以為她嚇壞了,但她沒有。
花容沒失色,沒掉淚,她安安穩穩的,腮畔與眉眸間有屬於新嫁娘的羞喜。
她看著他,綻開細細的唇弧。“是妝化得過濃,秀爺認不出我嗎?”
遊巖秀被雷劈似的,猛地一凜,痴惑的神魂終於抓牢了。
“我火眼金睛,你塗個大花臉我都認得!再說,你這算什麼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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