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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只是靜坐在榻邊眼淚一直掉,掉得他心慌意亂。當晚,老大夫又被請過府,診過脈後,直說不行不行,再哭下去對母體和胎兒都不好。
他不用老大夫說,也曉得不行啊!
不能再惹她落淚,但他總是一再惹她傷心,他是混賬,可以了吧?
他遊巖秀什麼都行,什麼都威,但一見到愛妻的淚,那可比妖魔鬼怪遇上黑狗血,實在不能活。
他放她走,心想,她住在“春慄米鋪”就瞧不見他,眼不見為淨,心裡說不定會暢快些……儘管他不暢快到想毀掉“淵霞院”所有的擺設。
他突然大腳一踢倒,滾滾滾,撞到晾在角落的小木盆,木盆也倒了,在地上轉了兩圈才定住。
那盆子是她每晚盛水幫他洗腳用的。
洗了腳才好上榻歇息……
她柔聲道,水底下的潤指在他腳趾間揉弄,她會陪他說話,偶爾抬眸給臉紅紅的他一抹笑。
他胸中鬱悶,雙眼環視已被他弄得亂七八糟的內房,這裡到處有她的影子,有她身上的香氣,他看她笑、看她哭、看她說話,看到她落在他懷裡時的羞澀摸樣,也看到她惱怒時氣白的小臉……
……我喜愛的秀爺不該是這樣……
……外頭的人都說你冷酷無情、笑比不笑可怕,你不是的……
思緒飛轉,他忽而記起那年在那片隆冬的西郊梅林,她在結霜的白梅湖畔抱住他,淚語帶笑。
秀爺想學會,就去喜歡,想在意誰,就去在意……
而我……我會顧著你的。
他還能喜歡誰?
他在意的女子除她以外,有誰能鑽進他的心裡,能讓他快活的欲仙欲死,又讓他這麼要死不活?
她說要顧著他,她說愛他,都說出口了,怎能反悔?!
心大通,他下顎抽緊,舉袖欲揮,但這次揮掃發洩怒氣的物件,是擺在桌子、常備在房中的小食漆木盒,裡頭有妻子親手為他做的菊花糖和梅子脆糖……她從沒說過是為他做的,只是擺在那兒,他嘴饞就偷偷抓幾顆丟嘴裡,而漆木盒裡的糖從來沒少過。
想著,他雙肩陡地一垮,力氣被瞬間抽光似的,他重重坐在唯一一張沒被踢翻的椅子上,上身往前倒,俊頰啪地一下貼在桌面上。
禾良禾良……嗚嗚……不要不理我……
他也不抬眼看,大手在桌上東摸西摸,摸到漆木盒,他揭開蓋子,朝盒內模去,打算大口吃掉整盒糖再把東西掃翻。
咦……他摸到一件怪怪的玩意兒!
這觸感……這形狀……這圓圓扁扁的、中間開個小方孔、串成一串的……
他驚訝地坐挺,圓亮雙目瞪著手中事物——真是妻子腕上的那串開心銅錢!
怎麼會擱在盒裡?她一向寶貝得要命,不離身的,她、她……啊!
有什麼狠狠刷過他腦中,他大爺登時起死回生、大徹大悟。
是妻子故意留下的!一定是!
她知道他定會開漆木盒吃糖,所以特意擺在盒內,要他瞧見。
開心銅錢是她最最寶貝的,她留下沒帶走,是表示會在回來之意嗎?
噢,禾良禾良……他的禾良啊!說到底,還是放不下他呀!
只是,該怎麼做,她才會回到他身邊?
他要她再次顧著他、愛他!他不放手、不放手!
該怎麼做呢……嗯……
原本四起沉沉杏目,在這刻全面復活,發出耀武揚威的光。
第10章
回“春粟米鋪”住下已大半個月,禾良肚裡胎兒明顯長大,以前穿寬鬆衣衫也能藏肚,如今不成了,她肚子圓圓鼓起,形狀有些尖,柳大娘笑說,她這胎肯定生男,而顧大爹對於她奔回孃家住下的因由,想問不好問,禾良知他為她擔憂,努力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眼前最要緊的,是她得將心緒緩下,好生養胎,對她來說,生男,生女都好,都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兒,是她和最愛的人所生的孩兒,不管男娃,女娃都是她的心頭寶。
至於那個早是她心頭寶的男人,她已十多天沒有聽到關於他的訊息。
剛回到孃家的前三天不好熬,雖說睡在自己出閣前的舊房,一切都是熟悉的,但嗅不到他的氣味,入眼的沒有一件東西屬於他,兩人似乎被隔得好遠,她心裡莫名發慌,躺在榻上不能合睫,一合睫,腦中盡是他的影,咧嘴笑的,發火氣惱的,哀怨可憐的,嘟頰賭氣的……全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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