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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離，也要好好地說聲再見，

也要在心裡存著感謝，感謝他給了你一份記憶。

長大了以後，你才會知道，在驀然回首的剎那，

沒有怨恨的青春才會了無遺憾，

如山岡上那輪靜靜的滿月。

做完飯，我就搬張小凳子坐在院子裡看周圍啄蟲子的雞鴨。

整個下午我會美美的睡一覺，告訴自己說並不是我想睡，而是寶寶想睡。睡醒後沿著小路慢慢的走，看田間長出的新的草新的花，然後開心的笑：寶寶你看，春天已經來了呢！

這樣的日子讓我以為幸福是那樣的平淡和簡單，卻從沒有想到漂泊的萍是沒有幸福的資格的。

有一天早上我覺得肚子有些隱隱的疼，喝了一杯溫水，卻依舊疼的厲害，從坐便器上站起來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裡面居然一片鮮紅！鮮血流到了坐便器上，衛生間的地板上，我的大腿上，好似無數條扭曲的蛇……

第四章

有一天早上我覺得肚子有些隱隱的疼，喝了一杯溫水，卻依舊疼的厲害，從坐便器上站起來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裡面居然一片鮮紅！鮮血流到了坐便器上，衛生間的地板上，我的大腿上，好似無數條扭曲的蛇……

我感覺頭一陣昏眩，摸著有些突出的小腹，那裡雖然依舊是滿滿的，我卻覺得他馬上要空了，我低著頭，掀開衣服，說：寶寶，連你也不要媽媽了嗎？

我的孩子在我肚子裡待了四個月十二天，然後他消失了。那天晚上我做夢，夢到了一個光著頭，咧著大嘴，黑黑的男嬰，他說，媽媽我走了，太醜不好意思留下。我拉著他軟軟的肉呼呼的手，想說，寶寶，別走，媽媽不覺的你醜，離了你媽媽活不下去。

張嘴卻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醒來後，我看到了一個人。我來S市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的人。

那人穿著護工的衣服，正在走廊裡拖地。他抬起臉來時看到了我，手中的拖把落到了地上。

我笑了笑，招手讓他過來，然後合攏了手，小聲對他說：“雷啊，你知不知道你毀了弄玉……”他一震，我笑得更厲害：“弄玉毀了原也……而原也毀了我……你還不知道原也是誰吧？我告訴你哦。他是我的丈夫，卻是弄玉孩子的父親，弄玉的第一個孩子父親是你，第二個孩子的父親卻是我的丈夫……你的孩子死了，我的丈夫也死了，如今連我的孩子也死了……你說這是不是很滑稽？”

雷驚恐的瞪大眼睛，然後飛一般的跑了出去。

走出醫院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天很藍，空氣很好，陽光也很燦爛。

然後我一直走，一直走，像得知原也有外遇的那天早上一樣，沿著馬路慢慢的走。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馬路漸漸寬闊起來，我看到了越來越高的建築。然後我隨意走進了一棟建築上了頂層。

頂層的風很大，吹得呼呼作響。春天果然是一個颳風的季節。我摸了摸上衣口袋，很好，身份證還在，那是一張新的身份證，彩色的，把我照得很漂亮，不像老的那張黑白的身份證，像是通緝犯。我慢慢爬上欄杆，風很大，吹得人搖搖晃晃，低頭看，這城市還是一樣的繁華熱鬧。這世界不會因為少了我而停止運轉。真好，我如此渺小。又一陣風從背後吹來，我的身體向前傾，迅速往下落，風在我的耳邊呼呼的響，那一瞬間，我見到了青，他跨著一條黑色的像蛇一樣的怪魚，還是十歲左右的模樣，衝著我開心的笑，還有簡易，她坐在一條白色的繩子上，在空中蕩著鞦韆，她對我說：“丹，你終於來了。我們等了你好久。”

我在空中飄了很久，久得讓我真的以為自己成了紙片，輕得落不了地。然而，終於還是落地了，落地的那一瞬間，我看到有紅色的白色的東西從身體裡向四周飛濺出去，清晰的知道紅色的是血，白色的粘乎乎的自然就是腦漿。然後，我開始向上飛了，輕的像一片羽毛，我看到躺在地上另一個的我，四周開滿了紅色和白色的花瓣，在黑壓壓的人群裡就像開在黑色水中的——妖豔的花。

BY與無心處　2009　5　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