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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談的樣子,我先行離去了。”
“我們沒什麼要談的,還是以公事為重!公事為重啊!”再多的藉口,臨老九也只能望袍興嘆,斜日女主已然拋棄了他。
屋簷之下,房舍之中他微抬著眼瞟了瞟駱舫遊,顯然人家並沒有瞧他,她自有事要做。
第五章 水亦酒來酒似水(1)
偌大的斜陽殿後花園竟空無一人,隆冬時分,石亭之內只得他們兩人。
煮酒的器皿已盡數擺上,青梅、守身被駱舫遊遣去後花園之外。顯然,她是準備好了話要對他說——臨一水沒來由地緊張起來。
清水盥洗器具、晾乾待用,她慢吞吞地做著最拿手的煮酒之事,他卻等不及了。
“你有什麼話就說吧!”何苦這些一步步折騰著他呢!
從她自帶的酒壺裡取出清泉佳釀,她將其倒入竹筒之內,而後說道:“這竹酒我煮了好幾回,可你總是沒機會喝到。今天我只想煮出一筒竹酒請你嘗一嘗,嘗完了這筒酒,我們之間的事就算做了個了結。”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臨老九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了結……”
“你不是一直覺得我纏著你,讓你煩透了嗎?喝完這筒酒,我便再不來招惹你——我想,這一直是你所期盼的。”
不錯,她說得絲毫不錯。只要她別再追著他,要他娶她,他的人生簡直毫無煩惱。
“你這話當真?”不會又是耍他吧!
“當真。”
她肯定地點點頭,不再多言,煮酒需靜心凝氣。一杯佳釀,必是釀酒煮酒之人的氣養出來的。
清澈的液體倒入竹筒之內,合好竹筒,將其放入大些的竹木桶中,那裡面已置滿了溫熱泉水,竹筒瞬間沉入了水底。
駱舫遊又是添柴又是扇風,忙活了好一陣,水已漸沸。與往日煮酒不同,今日駱舫遊待那水至大沸,又等它多煮了一陣,直到竹木桶內的水蒸去了一半,方才熄火。又令熱氣燻了竹筒好一會子,她才以冷水溼布取出竹筒。
她並不急著取出酒來請他喝,卻將竹筒放到一旁,親自取了滿筒皚皚白雪,將竹筒放入雪中,等著隆冬的寒冷讓它慢慢涼下來。
在等待的空閒裡,她倒是想同他說會子話。
“我以為你是有一點愛我的。”
“我一直說那是你的錯覺。”
出乎他的意料,她竟一反常態,贊同地點了點頭,“我從不承認,現在想來,你說得對,那真是我們之間的一場誤會——一場並不美麗的誤會。”
是誤會解釋清楚就好,是錯誤能挽回多少就做多少。
她一向不逃避自己,也不讓別人逃避。
“你寧可搭上娶斜日女主卻不要的尊嚴,你寧可在整個革嫫留下自取其辱、不知輕重的笑柄,也要我徹底心死。”長嘆一聲,她苦笑道,“我怎能仍不瞭解你的苦心?我怎能不成全你的犧牲?”
他自以為聰明的舉動被她這麼一說,他頓時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一樣。
想為自己的行為辯白幾句,可張了張口,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可不是嘛!他還真就如她所說的那樣……白痴。
開啟竹筒,她取了兩個竹雕的酒杯,各斟上一杯,一杯雙手奉予他,一杯留在自個兒手邊。
“竹酒一杯——請。”她先乾為敬。原本滾燙的酒因雪而變得冰冷,幾乎凍傷了她的心。
總是聽她提起這竹酒,他還真是頭一次喝。放至唇邊,他淺淺飲下。
“這味……”
“像水是吧?”駱舫遊笑笑,“再喝一口試試。”
他又喝了一口,確有酒味,可……再喝一杯。
似酒非酒,似水非水。
究竟是酒是水,他想分清楚,於是一杯又一杯,很快一壺竹酒已乾。
酒已盡,雪始落。起初只是零星小雪,很快便飄起鵝毛大雪,一片片地飄落在石亭中兩人的心上。
愈來愈冷了,她合了合袍褂,自品著手邊那一小杯一直未曾喝完的竹酒。
“臨一水,你知道我最怕什麼嗎?”
他不知道,他從來不曾用心瞭解過她。
“錯過——我最怕錯過。失去並不可怕,至少還曾經擁有;未曾擁有也不可怕,因為你不知獲得後的喜悅,也就無所謂無法擁有時的痛徹心扉。明明瞭解獲得後的幸福,卻只是因為一時的意氣錯過兩個人的一輩子,我怕啊!我怕自己抱憾終身,我怕你這一生都會活在遺憾中——我最怕錯過,可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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