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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半似窩藏在他懷中的姿勢,讓她不安。
解開了所有的束縛,想起鎧甲的沉重,憶起那日她徒勞無功下他的訕笑。她悻悻然地垂下手臂不做任何無謂的努力。
她放棄地垂下雙手,還沒來得及站起身,原本側對著她的李伯瞵已偏打過身子,高大的身影在燭光下籠住了她整個嬌小的身子。而李伯瞵的低笑聲,更讓她眨了下眼,有種被戲弄的欺騙感。
不自在地想絞著雙手,明知有蘇瓊瓊在場,他不至於逾榘,但她的身子卻無法揮去那種被他箝守在一個空間內的無助感與……安全感?她不懂為什麼兩種全然迥異的感受,會同時出現在心中。
柳子容仰起頭,對上他凝睇的眼。閃爍的眼中含著一抹祈求──放了我吧。
李伯瞵伸出手撫摸著柳子容半邊紅色胎記的頰,沒有任何回應,只是讓彼此交會的眼睜訴說著無法道出口的心中情事。
就著壁上的影子,蘇瓊瓊瞧見了李伯瞵的舉動,震驚得迅速地整了整衣裳,蓮步輕搖地貼上了他健壯的後背。“你發什麼愣┅動作慢吞吞的。將軍,我來幫您。”她不會讓自己的恩寵只是一晚。
“不需要。”放開手間冰涼柔滑的玉肌,將視線移開柳子容那雙會說話的水眸。李伯瞵轉過身推開那女人在身後的重量,舉手將自己身上的鎧甲卸下,向後一擲,像是拋開煩悶一般。
一攬手將蘇瓊瓊帶到自己身前,不願再對柳子容有任何的眷戀。該是沒有結果的事,就不該開始。
“將軍,吃些小菜。這些天忙著趕路回長安,您辛苦極了,讓瓊瓊為您夾菜。”輕翹著指尖,蘇瓊瓊的美是豔麗的。
李伯瞵咀嚼著送入口中的菜餚,盯著蘇瓊瓊的面容。柳子容的美,絕少人能及;然而,他動心的僅是那一層表相嗎?光滑如玉的美色終會褪去。
因為得不到吧?
他不希望自己對柳子容有著更深層的情感,然則腦中浮現的點滴卻無法讓他忘記那張容顏──擔心著他的傷口,所以每回幫著秦大夫換藥時,總是輕手輕腳不弄疼他的柳子容;過熱的沆氣導致傷口不適時,也從來只有柳子容會適時地遮上手巾,讓他拭去汗水。
從小到大被伺候慣了的他,當然明白那只是一個小廝分內的事;但他卻無法忘卻柳子容那一雙不因為他的權威、不為討好而純粹是真誠關懷的眼眸。
“將軍,怎麼淨這樣盯著人瞧。”蘇瓊瓊笑得矯情,在李伯瞵評量的銳利眼光下故件鎮定。對李伯瞵,她和所有人一樣總有些懼怕,他的心思從沒有人能猜透。
“你說呢?”不愛與人做表面工夫,身旁的人卻淨是此輩之流,除了……
以為自己獲得了李伯瞵的全副注意,蘇瓊瓊不免炫耀地往柳子容瞟去一眼,卻瞥見了那隻掛在他細弱腰間的雲採絲緞小包。“好美的錦囊”
柳於容聞言,即刻伸手護住了腰間,將錦囊保護地握在兩手間。
驚惶讓柳子容心虛地望了李伯瞵一眼,卻將自己一身不自然的緊繃落人他鷹隼的打量中。
“拿過來。”柳子容慌什麼?李伯瞵沒有牽動臉部的線條,僅是舉起拇指若有所思地摸過自己的唇。
“將軍要你拿過來,沒聽見嗎?”蘇瓊瓊喜出望外地喝道。將軍可是要將那錦囊賞予她?
柳子容孤立無援地站在李伯瞵那堆沉重的盔甲間,站亦不是、走也不願,只是遲疑著。
把錦囊送給貪婪的蘇瓊瓊,當然無所謂;只是錦囊中的東西……卻是她現在自保的染料啊
天要亡她嗎?
她從不將那隻錦袋放在身上,今兒個純粹是因為在未來幾次的紮營中,他們三人需要和另一家共居一帳,她自然無法於帳間印染自己那已有幾分褪了顏色的慳痕。因此,只得常在身上。地無非是想趁著李伯瞵不在帳中之際,打理好一切,怎曉得……
“你是要我上前去拿嗎?”李伯瞵磷微眯起眼,將柳子容所有的心神不定都看在眼中。它的猜疑之心頓然擴大了範圍。
柳子容拖著步代前進,死命地握著腰間的錦袋,若即將入刑場的犯人渴望出現奇蹟一般。她整個頭顱都昏沉了起來,而搖曳燭光下李伯瞵的輪廓,更是如同審判般的嚴肅。每當他微眯起眼時,通常代表了不可違拗的決心。
“拿來啊。”蘇瓊瓊手掌朝上地要求著。錦袋裡頭定有什麼寶物,瞧柳子容一副不情願的害怕模樣。
柳子容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將錦袋交過去。就著桌上的水酒,她在桌面上寫道:“這是母親的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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