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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恕。呵,自己明明是如此罪惡的人,卻始終得到關懷。就是這般的渴望被關懷,讓他不願意離開。
但自己就應該離開吧。
已經帶來足夠多的麻煩了。
他安靜地走出房間,轉到封河的房間裡,敲了兩下開啟的房門。
“嗯?”封河看他,“什麼事?”
“我要走了,與他說一聲。”很簡略地說明完,他便轉身離開。
封河愣了許久。阿經還有哪裡可以去麼……
“阿經!”她追上去,右肩卻被一隻手掌猛地扯住。
“冷靜。”玄鏡輕聲開口。
封河撥出一口氣,右手握拳。確實……自己已經做不到更多了。必須要讓那個妖師放棄,否則她就始終存在暴露的危機。實際上自從沈經的所處位置暴露後,她的身份就面臨危機了——
最好的方式,就是阻止那個孫子的念頭。
但是沒辦法阻止,就只有讓他如願來結束。
“嘁……”封河忽而大口地喘氣,右手捂住臉。“我真的是……”
“你已經盡力了。”玄鏡右手按在封河頭上揉著。
沈經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
應該很快就可以結束了吧。
“隊長。”那個聲音響起。
他緩慢地停駐,也沒有特別敏感地,只是再緩緩回過身,看見了身後的人,也輕聲說道:“盧卡。”
今天盧卡倒穿著很普通,就完全像是一個在上街遊蕩的西方人。沈經沒有什麼過激反應,對他點頭示意:“帶我走。”
“……這裡。”盧卡走上前與他並肩,兩人一同緩慢地走著。盧卡比他要矮上一截。
一段時間內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最後倒是盧卡先問起:“怎麼?”
“請不要再為難與我有關聯的人。”
“定然不再會。”頓了幾秒再問,“不怕麼?”
“我會怕麼?”沈經金色的眼瞥向他。
已經許久沒有這樣平靜地對視過。是盧卡先挪開了視線。這是……愧疚了麼。在那時,是隊長的犧牲才得以保全了全能者剩下的倖存者——好在如今知道隊長並沒有死亡,但是現在又因為侍主的不同而展開交鋒。
侍主的不同。他的神色黯淡。
再沉默良久後他忽而說道:“你回去吧。”
“……嗯?”
“我欠你的,該還了。”
“有麼。”沈經輕聲回覆,“你們都還活著,已經是讓我最欣慰的事。”
“隊長。”
“這些年,我也過得很好。”
“……”他終究不知道該說什麼。
兩個人依舊向前走著。
“那時候……你離開美國就回去了德國是麼。”沈經問他。
“是。我要回去,我根本接受不了新的環境……回去以後得知阿萊已經被槍殺,他的兒子接納我,他病死後,我就一直是維爾福裡德接手。”
“……你回到了原點。”沈經逐漸露出淒涼的微笑。
像是……失望。對於盧卡來說,那場戰爭只是一個圓周運動中的一個軌道偏轉,但終究又被引力所深深吸引又回到了原地繼續做圓周運動。
盧卡一時不知道怎麼回覆。
“也不提了,你願意就好。”
“願意麼……”盧卡茫然。說不上願意也沒有任何的排斥。他是沒有任何主見的全能者,只需要服從主人的命令,這已經是一種烙印在基因裡的奴性。因為他們拒絕改變,所以安於現狀,所以他們當年就這樣被創造出來,讓他們成為戰鬥力最強又最馴服的雅利安人,在飼養者手下最溫順的狂躁野獸。
“我可以知道維爾福裡德有什麼目的麼?”這時候問起這個,也已經是無所謂的態度。
“不知道。”
“那就罷了。”他平靜到無波瀾。
一輛轎車在街道盡頭。盧卡開啟後排車門,沈經就坐進去。
“你是怎麼做到的?”駕駛員是德國人,一邊看著前方啟動車輛,一邊漫不經心地用德語問盧卡。
“沒做什麼。”盧卡沒有情緒。
沈經在警局與維爾福裡德見面。現在警局的人都知道了此人就是血龍,一看那魁梧的身格就可以確定無疑。好在黑鷹當年窩點在極遙遠的南方,因此死在血龍手上的三十餘個警員也不是本地的警局人員,否則如今再度見面絕對會瞬間崩潰局面持槍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