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3/4 頁)
磨擦出悅心的聲響,同學們時而看著模特凝思,時而埋頭作畫,沒有一個走神兒的。
小晏的畫架就在我後面,她的位置與我的肩膀大概有四十五度角,她朝我肩膀拍了拍,很輕很輕,生怕打草驚蛇的感覺。
我也小心翼翼扭過頭,當時我們老師正從前到後挨個兒看“功夫”呢!
有事嗎?我壓著聲音問。
小晏拿下咬在嘴裡的鉛筆短暫地笑一下,看上去笑得不是很從心,但卻很甜美。她說,你擋著我了。
我說,怎麼會?不擋啊!
她說,……
這時候,我們老師正好走到小晏那個地方,我聽見她跟小晏說,你幹什麼?
緊接著,我又聽見老師說,怎麼回事,怎麼不畫?我黑板上寫得那幾個關鍵點,你都懂了?
老師說,講話呀,你有什麼問題嗎?
小晏遲遲說出兩個字,沒有。
老師說,你下午到我辦公室來一趟。說完揹著手又走到我跟前,也沒停留,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帶著一種以觀後效的警告。
下了課,大家陸陸續續離開。柳仲說,小陽走,陪我去五樓送點東西。
我說,你自己沒長腿呀,自己去,我這還沒收拾完呢!
柳仲白了我一眼,罵了句老鱉,然後揹著畫夾走了,在她身後,少說也有四個人,她們邊走邊小聲嘀咕著,好像是針對女模特的一番評頭論足。
我性子慢,等我慢騰騰把畫具收拾好的時候,畫室裡已經沒人了,剛想走呢,一看小晏竟然還在,她那些東西沒有一點收拾過的跡象,她那個坐姿似乎也根本沒有急著離開的意思。奇怪,滿畫室就剩下我和她了,她難道等我?她會等我嗎?
第二章 撫摸灰塵(27)
我說,季晏你怎麼不走?
小晏一臉嚴肅,劈頭蓋臉就問我說,你近視嗎?是不是散光?
我挺納悶兒,幹什麼問我視力呀?還有免費眼鏡便宜我嗎?不是吧?
我想了一通,沒想通。我說,我視力正常呀,跟霧燈一般亮,怎麼了?
小晏本來是坐在位子上的,聽我這麼說她站了起來,她說,你既然正常,那你幹嗎老抻著脖子盯人女模特?
我莫名其妙,我說不是,你真有意思,管得也太寬了吧?
小晏有點無奈,眉宇之間馬上露出無計可施的皺紋,她把視線從我這裡轉移到黑板,她看了看黑板上殘留的粉筆線條,眼神在幾秒時間裡呆了呆。然後她說,你就是覺得你自己對唄?你怎麼就不懂尊重一下別人呢?你那樣多傷人自尊心啊?
我笑,我心想這都什麼年代了,什麼思想啊!弄得好像自個兒多純情似的,真能裝!不過考慮到之前欠她一份人情,我還是比較心平氣和,我說,有點言重吧,模特的工作不就是給人看的嗎,她想讓人尊重就別幹這招眼的活兒嘛,再說了,她是模特,我是畫家,不看她,她哪兒掙錢去?
小晏這會兒跟劉胡蘭似的,一臉革命的怒火,她說,你算個狗屁畫家呀?連最起碼的禮貌都不懂!你在畫畫嗎?思想在畫上嗎?呵呵,兩眼都直了!
人的忍耐有限度,更何況在耐心上我沒什麼天賦,撂給柳仲估計早就暴跳如雷地抽丫嘴巴了,這話換了誰聽,誰都得惱。我說,你丫想找事兒是吧?我兩眼就直了,你能怎麼著吧?跟我講禮貌,切,尊重值幾個錢?
根本不是錢的問題!
我從來沒聽到小晏那麼大聲地跟人講話,這分明就是從她嘴裡喊出來的,她的唾沫星子濺在我臉上,我被她的憤怒嚇了一大跳,我本能地看她,那毫不示弱一臉的倔強,那樣子就像個較真的小孩兒。
我把畫夾摔在椅子上,我說,季晏你夠了吧?大大前天禮拜天,你是不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忘了回去了?你吼什麼吼,人體素描是基礎課,必修的,專業人士哪個沒學它?要你在這兒指手畫腳地裝大蒜!
小晏看著我笑,笑得特鄙視,她說,吳小陽你真能狡辯,死盯著人家赤裸裸的身子,還硬說是修煉藝術?你可真夠厚臉皮的你啊!
神經病!滾一邊去!
我背起畫夾,推了小晏一把,這麼一推小晏更來勁了,她把我攔住,就像在荒山野嶺攔車那樣橫著手臂,那個堅持啊,看來是下定決心要把批鬥進行到底,把過去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舊黃曆全翻出來一次性叫囂了!
你別沒理就跑!你怎麼那麼缺德呀?吃軟怕硬,誰軟欺負誰,跟老包有精神,跟老史就熊了,你和柳仲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