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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查號碼,確定嫌疑人,透過手機中的交易資訊以最短的討論會決定對策,他們決定放長線釣大魚,不到萬不得已還是要擒留活口兒。我知道,其實高業不是大魚,透過這兩天刑偵隊透露的口風,高業的罪早就定了,他們之所以在高業身上刨根問底主要是想順藤摸瓜找到境外的大魚,把境內買毒品的那人也捎帶給拿下。至於高業,他早跑不了了,哪怕沒有今天這劫光他在廣東翻船的事兒也夠他栽了,用年輕人的俏皮話講就是一準兒死定了!
刑偵局的便衣警察發起誘捕工作的這天傍晚,天搓棉扯絮地下著大雪,沒有風,雪片近乎筆直地落到地面,新的銀裝把三天前殘留在這個城市的那場雪的汙染模樣全部埋蓋,埋得嚴實。我看著悄無聲息的雪花,看著大片大片的雪花,我心想如果小晏看得見該有多麼歡天喜地啊!
乘坐電梯,我和葉雨來到六樓的隔離病房區。這是住進醫院這幾天裡我第一次去看小晏,要不是柳仲和文文都回學校上課了,葉雨樓上樓下照應不開,要不是我死乞白賴地央求下床溜達溜達,保證不哭不鬧不激動,估計小晏甦醒之前我都甭想見著她!
葉雨開啟隔離病房的木製拉門,拉門裡還有一道透明的玻璃拉門,不過我們不可以進去,我們只能站在玻璃特製的門窗外面呆一會兒,我猜三天來葉雨大概都是這樣站在這裡看著小晏的。小晏的病房不算小,但卻不像普通病房那樣多少有個臉盆毛巾,有隻小櫃兒有臺電視什麼的,這裡感覺不到一點兒生活氣息的味道,床頭床尾都是各種作用的治療儀器,大小不一,稱呼不上。我看見一個袖珍模樣的夾子就夾在小晏的拇指上,她原本嬌好的臉被天棚上的那根藍光燈管照得毫無血色,好像沒有眉毛,也沒有嘴唇,滿面的面板都是蒼白的。我不敢聲響地望著小晏,生怕葉雨會突然攆我走,我不想走,所以不能哭。可是,當我看見小晏臉上粘著的那條固定氧氣管的醫用膠布,當我看見那隻好像大導彈的氧氣瓶子咕嚕咕嚕泛著水泡的時候,我就無法忍住開始無聲地掉眼淚。葉雨假裝漠視,她用交代的語氣說,明天27號了,我問過大夫,你元旦之前差不多能拆線,元旦你得回家吃飯,嬸子萬一問,就說參加跆拳道班不小心傷的,不許說這事兒,到時候我會讓竇俊偉幫你說。還有,回到家了裝也得裝,不許把情緒板在臉上,大過節的,你別哭哭啼啼的不像個人樣兒,要實在忍不住,看看能不能活,不能活了自個兒死去,嬸子那麼大歲數了,你別拖著她。葉雨一邊說著這些對我的囑咐一邊也悄無聲息地掉眼淚,我看著她,然後看著小晏,我心想,我過元旦的時候可以回家了,跟我媽跟葉雨和竇俊偉圍著桌子其樂融融的,不管是真心還是裝模作樣,至少不空著板凳兒,小晏呢?小晏他們家過節沒了她怎麼辦?什麼心情?
第二章 撫摸灰塵(123)
儘管大家的嘴都像瓶塞兒似的緊,不過我不迷糊,我知道小晏現在的情況,大夫跟葉雨她們交待的是兩手兒準備,大夫盡責了,生死全靠天定。我醒的第一天,我在廁所的水房裡聽見一個洗衣服的中年婦女和一個便後洗著手的病號在嘮嗑。中年婦女說,梅大姐,明天出院了吧?病號笑著說是啊!然後又洩氣地說出院了能咋的,我這病出院了也沒大活頭兒,也得經常回來複查,幹賴錢遭罪,還不如給個乾淨利索省心呢!中年婦女說,別那麼想,複查您怕啥呀?頂多多花倆錢唄,如果那錢要真能買命您有什麼捨不得的,您沒看見昨晚警車送來的小丫頭兒,也就十###吧,叫槍打得滿身是血,估計都下不了手術檯。像您說的,那小丫頭兒倒隨時會乾淨利落,可人的家屬也沒放棄希望啊,那女的家屬哭得快抽了都,一個勁兒地拽著大夫的手說一定要救活這條命,花多少錢沒有關係。我覺得吧,大姐您就該這麼想,不能捨不得錢,您說,人要是沒了光留著錢有啥用哇?對不對?是這麼個理兒吧?病號嘆口氣,一邊關著熱氣騰騰的水龍頭一邊說,咳!錢哪能買命啊!我這麼大歲數的人半截身子早埋泥裡頭去了,跟小丫頭兒咋比?小丫頭兒當然得救,我都老了,要把兒女的錢花光了完後再兩腳一翹,兒女們還怎麼過啊!對了大妹子,那小丫頭兒救過來沒?中年婦女兩隻手搓著滿是肥皂沫的一雙襪子,搖著頭說,夠嗆,好像大夫都讓家裡準備衣裳了,也就是家裡不忍心不給她治,就花錢等死唄!病號無奈地點頭,連連說,是啊是啊,把屎把尿把孩子伺候大了,哪能忍心不給治,真是可憐啊!
那兩天葉雨根本不讓我去看小晏,就連柳仲和文文無意中在我面前提到小晏的名字她的眉頭都會擰緊一下。所以當我在水房裡聽見這些訊息的時候我不敢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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