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部分(第2/4 頁)
她的人,她不敢要,人生正是如此,好荒涼……
她哪裡看得清腳下是什麼,到底是路,還是泥,只是茫然不知所措地走著。
原本沒人跡的深草叢被她踩出一條小道來,夏日的草莖伏倒在地上。
前頭,一叢茂密的草葉迎風搖曳著,顧九步履匆忙,不曾停歇,毫無防備地踏上去,忽然間踩了個空,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身子便隨風搖曳似的翻下了山去。
草叢竟然是生長在懸崖邊上——
樹枝勾住了她的包袱,她的一隻繡鞋也落在了崖頭的草叢上。
顧九反應過來要抓住什麼,這樣落下去一定會摔死的時候,人已朝山崖下翻去。
連尖叫的時間都沒有,她嚇傻了……
——
孤蘇鬱的人是在次日的凌晨瞧見山崖草叢上的繡鞋的,還有懸崖頭一隻樹枝上掛著的屬於顧九的包袱。
黑袍人站在崖邊,骨節捏的咯咯作響。
許久一身白衣染著血跡的陰寡月也趕了上來。
他看著那雙繡鞋,是同九兒一樣的尺碼。
“你——”
他衝了過去,卻被那黑衣人壓在了崖頭。
“怎麼樣,你想下去陪她嗎?”那人說道,陰寒的眉目裡閃出凌厲的光芒,“翰林少了一個大人不要緊的,可是你確定要擔得起一個帶著我孤蘇鬱妻子私奔不遂,反雙雙殉崖的名聲?”
寡月震了一瞬,他不能死,他若死了,如何來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運氣內力,攀著那人的手臂,一掌打在崖頭的地面上,離開崖頭。
他伸手撿起地上的繡鞋,冷目掃了一眼四周蠢蠢欲動的黑衣人。
誰敢上來動他,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他不信,昨日他動用了九層的內力,這孤蘇鬱沒有受傷?方才他能離開崖頭,他就猜到,這孤蘇鬱還是忌憚著他,不敢同他真的動手的。
“主子……”一個黑衣人喚了一聲。
孤蘇鬱輕輕抬手,似乎是不讓他們動手,放陰寡月離開。
韓溪等人都愣了一瞬,等那白衣少年走後,孤蘇鬱才下令吩咐道:“崖下能聽到水聲,下令出動所有黑衣衛,找到夫人,不得比那姓靳的慢一步。”
他相信方才靳南衣也是聽到了水聲的,若是有水聲,就還會有一線生機。
若是這樣,只要她還活著……
這場角逐裡,輸的最慘烈的是誰?沒有人知道。
顧九認為是她。
陰寡月認為是他。
孤蘇鬱卻從不認為自己是輸家。
躺在草垛上,一身火辣的陽光灑在身上,已經是七月初七了。
少女落下懸崖的水裡,被一個正巧路過的車隊救下,還好不是什麼寒冬臘月,可是她卻摔折了腿。
顧九隻知道自己是幸運的,若是沒有這河水,她早就粉身碎骨了,只不過是斷了一條腿……
一條腿而已,如今她卻能看到夏日陽光,綠影婆娑,世界真美妙……
她從來不知道,她還能……
已經走了十多天了,她沒有問這車隊,是去哪裡的,只是,如今對於她來說,去哪裡都是一樣……
有一個端著飯碗的婦人爬上車,那婦人,她聽著別人喚她阿娣嫂,她記下了。
她還記得她醒來後第三天,婦人給她擦臉時候的驚訝神情,顯然是嚇到了,一個滿臉被塗得漆黑的醜丫頭,一下子成了一個美嬌娘,任誰都會嚇到。
阿娣嫂,端著飯來喂她,同她自言自語的說著話。
從她自言自語的話中,顧九得到的訊息是,他們馬上要到鎮上了,是一個北方小鎮,過了一個關口就能見到草原,一年只有兩季,如今天氣好過些的時候,他們才會來大城裡買些東西,呆個數日就會回去。
顧九覺得她運氣真真是好,她沒有死,沒有死……
突然那婦人連問數遍:“都這麼多天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許久,顧九望著天空,這裡的太陽並不大,她只是在看天空的白雲,偶爾還有振翅而過的飛鳥。
“小九……”
她答道,清眸,不悲不喜,平靜的仿若歷經凡塵的世外人,繁華邂逅,不過一場,山河永寂。
那婦人似駭了一大跳,一大碗的烤土豆沒端穩當,人就只差一個跟斗翻了下去,還好她常做活,身手靈敏,力氣大,穩住了身子,那一大碗烤土豆卻沒那麼好的運氣,全滾下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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