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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月心裡“咯噔”一跳,似是眉頭不經意間皺起,心裡忽覺有些難受。
“殷先生現今不能說,雲羅,筆墨伺候吧。”卿夜闌吩咐道。
雲羅道了聲“是”取了筆墨紙硯來。
筆墨放在殷離人的手邊,他凝著潔白的宣紙,眸光閃動,已不記得有多久沒有碰這些了,心裡煞不是滋味……
曾經,他是風流才子殷離人,他的書法行雲流水,矯若遊龍……
而今,都已荒廢了。
青年似是來了氣,想將面前的書案一把掀了,手重重地叩在書案上!
寡月似是看出了青年的想法,他上前一步緊緊地握住青年的手。
曾經這一雙手溫潤如玉,纖細修長……
曾經這一雙手給他熬過藥,給他擦過臉,教他寫過字……
現今,這雙手因為長期的忍受痛苦,變得猙獰了。可是即便如此,這雙手還是他殷叔的手,也磨滅不掉,那輝煌的記憶,他是曾經的書聖殷離人……
寡月撫摸著青年的手,他想開口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末了,一滴清淚落下,正好滴在那人的手背上,那青年修長的身影一顫。
“寡月……”一聲沙啞的呼喚從那人喉中溢位。
少年心中一驚,猛地抬起臉凝視著眼前男子。
歲月將他的面板磨礪的粗糙了,可他的輪廓還在,他還是那個英俊的殷離人……
寡月紅著眼,沙啞地喚著:“殷叔……”
他的殷叔開口喚他了,他聽到了,就在剛才!
高座上的卿夜闌也有駭到,他凝視一眼別韞清,又望向寡月和殷離人,想開口說些什麼,又不想打破此刻的氛圍。殷離人頷首,沙啞道:“寡月……我是殷叔,我是……”
寡月緊握著青年的手道:“殷叔,你是怎麼被抓到天牢裡來了的?你在天牢中呆了十五年?”
若是讓他知道殷叔是被陷害的,他一定要將當初害殷叔的那些人,也關個十五二十年!
殷離人搖搖頭,又點頭道:“那日我一出門便被帶到了這裡……他們說我是風離堂堂主……”
寡月似是想到了什麼,餘光瞥了一眼孤蘇鬱,他顫聲問道:“那殷叔,你和風離堂是什麼關係?……還是卿夜闕只是想找個由頭把你關進去?”
殷離人這才意識到卿夜闕已是廢帝,如今新君即位,即位的是陰氏賢妃之子,卿夜闌。
他的確錯過的太多了,可是,他壓抑不住內心的喜悅,卿夜闕他終是惡有惡報了!
殷離人又不得不偏頭望向正對著他的孤蘇鬱。
緩緩地,他放開陰寡月的手,凝著孤蘇鬱的目光復雜卻溫和。
“你是孤風的孩子?”
他的目光又有一瞬落在孤蘇鬱身後的女子身上。
“如果我猜得沒錯,她應該喚蘇蘿。”
聞此,孤蘇鬱陰寒的鳳目一閃,冷目掃視一眼殷離人,冷聲道:“你是誰?”
他怎麼知道他姐姐喚孤蘇蘿?
殷離人凝著孤蘇鬱的目光變得哀傷起來,他想站起來,卻又覺得體力不支,寡月看出了他的心思扶著他起身。
終於,那青年走至孤蘇鬱身前,聲音沙啞道:“你是我和孤風的孩子……”
在場的人都是一震。
孤蘇鬱是殷離人的孩子!
眾人神情各異,寡月感受到青年推開他的手,離孤蘇鬱更近了些兒。
那雙有些猙獰的手撫上了孤蘇鬱的面頰。
“當初我被帶進天牢的時候,已知悉他們的意圖,想將我以風離堂堂主的身份關在天牢一輩子,明明之中我頂了你娘……所以也是後來我沒有掙扎的緣由……”
孤蘇鬱想避開這人的碰觸,卻又一時心軟,不捨得避開……
他越來越不懂自己,明明不想的,明明這個樣子的不是自己……
以往他是恨過他父親的,他得師父的命令滯留長安,一是為了報滅滿門之仇,二是為了找出當年負她母親的官家子……
可他找到了……這人過得不好,不光如此他替母親頂了罪,在天牢裡過了十五年。
他似乎不是什麼負心的官家子,看著似乎是另有苦衷……
孤蘇鬱唇邊揚起一抹無可奈何的笑,命運為何要捉弄他?
他以往所有的隱忍,都是想查出他生父的下落,那個無情的男人,和他孃親燕好之後生下他們兄妹又將他們無情的拋棄了。如今他就站在他面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