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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壓抑得喘息不得的胸腔,那顆早已見慣風月,受盡世間冷漠與疏離的心臟,十多年後,還能這般劇烈的搏動著。生命,原來還有許多的期待……
他俯身,在女子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無情無緒,只是最純潔,最本初的傾慕與感謝……
感謝際遇,也感謝自己一時的自私情緒,想留她在身邊,一起沉浮。
他不是天上的月,他是同她一起落入凡塵的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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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德十四年,臘月十二。
一場大雪,長安城,銀裝素裹,城門巍峨,新來的守城士兵們凍得面頰通紅,卻不敢吱一聲。原因是如今的長安四城門都歸由慕營葉將軍的管轄,夜風治軍以嚴格著稱,不過倒也不是不近人情的那種嚴格,聽說孤營的黑袍將軍,那才叫一個冷漠陰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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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出飛花入戶時,坐看青竹變瓊枝。如今好上高樓望,蓋盡人間惡路歧。”
入目一野銀白,從這深院之中,少年的目光躍過窗欞躍過高牆,一直望到那山野之外。
屋內焚著香,火爐內的炭火燒得吱吱作響,就在一旁不遠的門楹處站立著一個一身鵝黃衣裙的女子,絳紅的鳧裘斗篷還沒有脫下,髮梢還帶著一絲晶瑩的雪水。
少女儼然有被少年方才那句隨口一說的詩句駭到。
蓋盡人間惡路歧——
倘若潔白的雪真能遮蓋住人間之罪惡,那人世間就永無悲離,只有歡合了。
少女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緩緩走進,朝著臨窗之人緩緩道:“璃王果真好才學,隨口一句,便道盡人世孤濁。”
謝光嬋的話音落了,也不見少年絲毫的神情波動,他保持著方才的姿勢,靜靜地凝視著遠方……
這一瞬,謝光嬋都不禁望了過去,想知道那遠方到底有什麼東西吸引著他?
他明明是坐在輪椅上的,何以給她一種錯覺,仿若,他是站立於群山之巔,俯視著弱小的生靈……
那深邃的眸子裡,是昂然快意,指點江山,激揚文字——
他才是應該站在巔峰的人吧……
只可惜,命途多舛,或許,那溫潤仁厚的背後……
謝光嬋猛地一怔,後退一步,難道父兄所言,果真不解嗎?
可是,明明無論站在哪裡凝視著他,入目的便是他清韻光華,安之若素……
謝光嬋收回眸光,偏頭似是瞥見茶榻上的棋盤。
日夜寂寂,他竟是在自己給自己下棋。
不過這棋子只落了幾顆,想來是他已開始了新的一局。
“王爺自己和自己下棋何樂趣之有?不妨光嬋陪王爺下一盤吧。”謝光嬋開口道,多日來,對於他的拒絕,謝光嬋已經有些習慣了。
如她所料,璃王並無甚波動,依舊坐在那裡。
“王爺,久臨窗欞小心傷風,寒氣入肺……”
謝光嬋沒能再繼續說下去,因為那少年動了輪椅……
卿泓將輪椅移動到茶座前,謝光嬋愣得不輕,回過神來,她上前去將窗欞掩上後再走到茶榻前。
卿泓的手邊正好是白子,謝光嬋便執黑先行。
她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靜靜地同璃王下棋,她想知道這人的心思,或者說知道他的野心……
一局棋耗了將近幾柱香的時間,謝光嬋本沉凝的目閃過一絲光影,一子落,似有定乾坤之勢態——
那一子,讓璃王卿泓沉默了一瞬,拿著一粒白子的手頓了一下,正要再行卻聽得謝光嬋再道:“王爺,這天色不早了,光嬋便喚僕從端膳來。”
卿泓眉頭一皺,初時有些不解謝光嬋緣何如是說,末了,似乎是懂了,謝光嬋一子定乾坤,倒是為了顧全他的顏面。
可是……
他凝了一眼棋盤,沉默了放下手中的白子。
他朝一旁的火爐累移動過去,拿起手中的鐵釺,將火爐中的炭火撥弄了一下。
謝光嬋以為是璃王輸棋於她,心裡難受,所以她決定再不說棋局的事情,而是笑道:“王爺,您記得用膳喝藥,光嬋先行告退了。”
撥弄著炭火的少年,手下一滯,似是睫羽輕顫了一下,這女子往日都在門口,難道今日要離園?
若是如此……
見他不答話,謝光嬋倒是不在意,將木門帶上。
她心中暗喜,喜得是:璃王卿泓不可能如爹爹所言滿腹算計,想要謀劃這皇位天下……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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