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部分(第3/4 頁)
繼續活下去,或者會長命百歲,兒孫滿堂。
他喜歡這樣的步伐,他們到哪裡,他也跟著去哪裡,以商人的身份……至少,讓他感覺到,在這個世界上,他還是有事情可以做的。
無聊的時候,他可以坐在茶樓裡用上一杯茶,聽著茶樓裡的伶人彈奏一曲。
每一處的茶樓成了他和毋忘、衣闌聯絡的地方,所以年復一年,兩個孩子養成了習慣,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他們會在逗留後的次日,去尋茶樓打聽他們孤伯伯的下落。
顧九和寡月都覺得奇怪,一路的走,毋忘和衣闌似乎是未曾耽誤武學和功課的,甚至還學會了一些高鄴並不曾見過的招數。
這些年,他們去過許多地方,涼州、祁連、敦煌、漠北、天山、冰城……再至現在的南越。
他們扮成從中土來的商旅,賣著絲綢茶葉,還有瓷器……這一路也結識了許多的好友,見識了不一樣的風土人情。
·海風很大,吹起男子與女子雪白的衣裙、飛揚的墨髮……那女子坐在礁石上,玉足纖細,沒在海浪裡,清俊的男子站立在一旁,他唇貼著玉笛,空靈的聲樂從笛中發出……閉目,回首,往事如煙。
從少年到青年,走過歲月,淌過流年…紫藤娉婷,帝花爭豔,榴花似火,寒梅傲雪……四時風景。
荏苒冬春謝,寒暑忽易流。寒窗苦讀時她在,亡命天涯時她在,背井離鄉時她依在……那一幕幕,同樣在顧九的腦海裡劃過,從那時的初見——紅燭燃起的喜堂,眾人的冷聲嘲諷與喜樂齊鳴之中,一隻蒼白修長的手握住她的。
昏黃的燈影中,那個昏黃的燈影下挑燈苦讀的身影,亟待她盈盈望去,他對她勾唇溫柔一笑。
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一支梅影一閃而過,車壁寒梅,迎風傲雪,梅影遠去,一身素白的少年,巧笑嫣然,他站在陽光下,雙眉之間的胭脂痣鮮紅似血。
江南風骨,天水成碧,天教心願與身違……雕樑畫柱的房舍裡,兩個身影,一個白衣勝雪,一個鵝黃溫濡,一個暮靄沉沉楚天闊,一個疏影橫斜安在哉……千百鐵騎的鎮門,騎兵的鎧甲和著冬日暖陽,刺傷了她的眼,她看到為首的紅鬃馬上那紅袍的將軍,三千墨髮飛揚,睥睨三軍的傲然風骨,高貴的不容侵犯……那一場空夢,落了一樹的梨花,化作那一曲《尺素》還有少年憨厚的笑意……往事只堪哀,對景難排。秋風庭院蘚侵階。
一桁珠簾閒不卷,終日誰來……一個緋色的身影在腦海裡閃過,那張傾世絕代妖冶的容顏,在百尺高臺處化作一陣疾風,一朵搖曳的緋色辛夷從高臺隕落……六出飛花入戶時,坐看青竹變瓊枝。如今好上高樓望,蓋盡人間惡路歧——雪日,深院,那男子一襲藍衣,美麗的如同墜落凡間的天神。
那一年,他微彎腰,修長的手擷起玉闌干外一朵幾欲凋零的素白色秋海棠。
六曲闌干三夜雨,倩誰護取嬌慵。可憐寂寞粉牆東。已分裙衩綠,猶裹淚綃紅。曾記鬢邊斜落下,半床涼月惺忪。舊歡如在夢魂中。自然腸欲斷,何必更秋風。
什麼五官清煦,眉目如畫,都抵不過那人一顰一笑間的萬千風華,鳳眸之中彷彿藏有萬卷書冊之智,經史子集之睿。這等芳雅之人,眼中卻隱有鬱郁深沉之光,瞳孔之中藏匿著百般計較。
算計成梏,匪君有意,半生君夢半生灰……恣意歡謔,不過一瞬間,成就一場南柯夢。
人生何其短,感謝那少年,豐富了阿九的年少。萌動了春心,也許是錯誤的開始,那首詞又是一切孽緣的禍首……最終,愛與恨,一起泯滅了。
青梅竹馬,有盡時。
杏花骨,籠煙色,傲東風,浮生燼……海風掀起男子飛揚的墨髮,他從未想到,這一支曲吹在天涯海角處,山無稜處,天地合處——算計成梏,匪君有意,半生君夢半生灰……江南風骨,天水成碧,天教心願與身違……風凋露渚,擁衾背壁,狼煙落日孤霞堆……素年空度,往塵安棄?有沒有一個人,愛你,如此小心翼翼……那一曲將終的時候,海風拂過女子美麗的面頰,這個時候該是江南的春季了……似是聽聞她一聲幽幽的嘆息:
“寡月,我想江南了……”
(正文卷終)
------題外話------
這樣南北對峙的局面是為了新文的時代背景,新文寫的是北祁的故事(燕曜燕景有但燕曜燕景不是主角)。
未陳述完的配角的故事在番外裡頭交代吧,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