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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出隱月閣便與一個銀衣人擦肩而過,顧九心中擔憂寡月自是沒有注意到的。
而那一陣風掃過銀衣人肩側,那人步子頓了一下,鼻尖充斥著一股香味,讓他的身子一震。
當他驀然回首的時候,那黑衣斗笠人已走遠了些兒。
遊杏喚了自家少爺一聲:“少爺,遊杏去問問紫藤居被人包了沒有?”
遊杏的話拉回了洛浮生的思緒,他點頭,邁著步伐進了閣樓。
婚期近了,他卻不甚在乎。心中顯然已激不起半點漪瀾,一切索然無味,一月一趟江南長安的跑路,對他來說沒有疲憊,沒有了樂趣。
他頗懷念許多年前的那個他……
可以無條件的喜歡一個人,哪怕是錯的……
可以因江南到長安一路的風景著迷,可以懷著欣賞的心情,瞧路邊的人……
那時候的世界,在他的眼裡是美好的,無論多麼醜陋,那時的他都可以瞧出美好。
可是,為何一開始,他連一個機會都沒有給那個女孩。
他痛,曾經,她比他還痛。
上蒼要他為他的前行負責,所以讓他用餘生來悔恨嗎?
她的再度出現,的確顛覆了他的世界,也的確顛覆了那句年少輕狂——
離了這張臉,你什麼也不是。
洛浮生不知自己是怎麼走進紫藤居的,一路上帶著沉重的記憶,好的壞的,他就如同一個活在追憶中的鰥夫一般,走不出過去,邁不向未來……
未來?他已經沒有未來了。
愛他的,他愛過的,似乎都沒有好的結果。
那便不愛了吧……
“來好酒。”
一聲高呼,帶著些許迷亂的沉醉,心,還是痛了一瞬。
這麼短的時間,所有的愛與恨都消失殆盡了,徒留他孤身一人。
青梅竹馬有時盡,三個人……最終留他一個人落寞此生……
他的真情都隨著阿九的離去,灰飛煙滅;他曾經的寵溺與溫柔都隨著那張欺騙的面具被撕開,消失殆盡了。
一切俱無了……
浮生若夢……那便就此一醉不醒吧!
遊杏能感受到此刻的少爺周身散發的那股沉重的哀傷感,折射進他的骨子裡頭,那麼沉,那麼沉,沉到讓他也跟著心痛。
少爺,又是何苦不忘,放下,放下便不就解脫了嗎?
可年少的遊杏還是不懂,有些事情是一輩子都放不下的……
——
顧九同白馬寺的僧人說明了情況後才得以進去。
那掃地的僧人原是不知這回事,不好趕人,進去問了一遭之後才來引著顧九進寺門。
這是她第一次進白馬寺,真的是第一次。
去香客廂房的路,很安靜,一路能聽到陌生的鳥叫聲,顧九伸手攏了攏自己的斗篷,九月末的夜,已有了些涼意。
“公子,就是這裡,您進去吧。”那小僧人說道。
顧九向那人合十作揖後才進去。
推開門,一股濃厚的藥香味。
顧九心中一震,人已走進房中,小易不在房間內。
昏黃的燈影中,顧九就瞧見孤榻之上躺著的那人。
他氣若游絲,臉色慘白,人未醒來,身上蓋著薄薄的棉麻被子,一隻手露在外頭。
顧九僵了一瞬後才朝床榻走去。
她上前握住那隻露在外頭冰涼的手,給塞進被子裡頭。
她的手顫抖的撫摸上他的臉,蒼白,冰涼,彷彿下一刻,就有可能離她而去……
他怎麼可以吐血,怎麼可以昏倒……
他怎麼可以這麼不愛惜自己?
他知不知道她會傷心,會難過……
那日她問他身體狀況的時候,為什麼要騙她呢?
顧九一手緊緊地抓著寡月的肩膀,一手撫摸著他的臉頰。
或許,至那一箭後,他一直沒有好。
只是他不想讓她擔心罷了。
還是,他在害怕,害怕她因他的身體,離開他?
或者,他也害怕自己不能陪伴她一生一世。
顧九的眼圈頓時紅了,她沙啞地開口想喚醒他,哪怕再瞧一眼她也好啊,告訴她,他可以陪她終老;告訴她,他還要給她梳頭髮,還要喝她釀的酒……
他們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要做,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沒有做……
“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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