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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月自六歲時體內承殷離人的內力,自那時起強扎馬步,不曾少鍛鍊過,可是自殷叔死後,他連生存都陷入困境,學業繁重無暇多顧便是荒廢了,不過這步履輕盈,落地無聲便是自那時起養成的習慣,改也改不掉了。
後山竹舍,沒有點燈一片漆黑,唯有穿過後山的一條溪流帶來潺潺的流水聲,寡月盈盈一望,被密林遮住的月光照在溪水上隱隱泛著光亮,他這才沒有了先前黑暗中的不適感。
枯枝於腳下吱呀作響,步履輕移,當素白的鞋踩在飽含水分的泥土上,他眉頭微皺,當鼻間聞到一股時濃時淡的馨香,男子黑夜中明亮卻沉鬱的眸子很快便落在前方不遠處,一株丹桂上,月色之下,他能看清那淡黃色的花瓣,或六瓣、或七瓣……樸實而典雅,清麗而不張揚,他有些出神,只是突然想到九兒的小臉……
“不是人間種,移從月裡來,廣寒香一點,吹得滿山開。”
丹桂樹後閃出一黑影,男子修長蒼白的手,擷下一簇桂枝,他抬眼深望一眼失神的陰寡月,半塊黑色面具下的眉目深邃,他一手摘下方折下的桂枝上的一朵淡黃,復吟道:
“人閒桂花落,夜靜春山空。”
只此一瞬,陰寡月陰蟄之鳳眸愕然睜大,墨色的深瞳似是被一種名為驚懼的東西填滿。
“寡月,凡世不容許我們動情,等待我們的要麼是生榮死哀,要麼是一無所有……若心不動,又何必在乎閒看花落,坐觀山空呢?”
夜風修長的手落在陰寡月的肩膀上,“你是陰家唯一的希望,明知族人蒙冤,以你之脾性又如何做到坐視不管,既然生不能兩全,情與理你看得如此清晰,又何必為這鏡花水月的東西動了執念?”女人,在“夜風”眼裡不過是一種解決生理需求的東西,他說過只是陰寡月屋子裡需要一個女人。
只是夜風不知,他此刻眸光之中隱隱有些閃爍。
半響,寡月默不作聲,只是目光靜靜的落在那一地的花瓣上,薄唇微微顫動,心卻漸涼。再抬眼時,他眸中迸射出千里寒光,沉靜睿智似亙古幽潭。
“你可知道會試為何提前了?”陰寡月開口問道。
夜風把玩著桂枝的手一頓,抬眼望著陰寡月搖頭。
“我覺得有蹊蹺。”寡月沉聲道,神情自若,早已恢復了波瀾不驚的神態,果然,這個少年沒有什麼能困住他的心,“今科會試我想暫不參考。”
“什麼?”夜風情急之下,棄了手中枝椏,複道,“三年?你還想再等三年?”
寡月略見猶豫的頷首又搖頭,他從來對自己要做的事有把握才會去實施,而這一次卻有些舉棋不定。
生性多疑的他的敏銳嗅覺告訴他事有蹊蹺,他不該冒險。卻又不想再等三年……
三年,他等不了了,顧九也等不了了吧。他為這一日苦苦等了十六年,今科頭甲三人能入駐翰林院,官至六品,大雍朝凡六品以上官員才能遞交告狀,直達聖聽,才能重審長達數十年的冤案。
夜風意識道自己方才的激動,眉目稍緩,輕聲道:“會試的事我會去查的,不管怎樣我還是希望你參加今科,再等三年又不知要遇到何種狀況,陰家的冤案塵封的太久了,到時候故人走的走,死的死,更加……”不好查了。
他知道父輩的事是陰寡月一生的心病,他的激將用在這裡總是對的。果然當夜風再抬頭望著寡月時,他蒼白若紙的臉上悲然神情一閃而過,鳳目熠熠,有執念化作堅定。
夜風稍稍放心的拍了拍寡月的肩膀,“我今日來是跟著蕭楨來的,便想著要見見你。”他笑道。
寡月不覺蹙眉,看蒙面男子的神色有些怪異。他不願相告,他也不願多問。
——
顧九表示她絕對不是不聽話的人,東城集市餛飩的生意依舊在繼續,久久餛飩鋪子前依舊是門庭若市,不過顧九新推出了排隊打包的方式,這樣可以節省時間還可以不用忙著洗碗。所以銀子賺得很愜意,惹得不少人眼紅。
她心裡敲打好了如意算盤,趁著這些日子再多賺點錢,來日好上路,走運穿越一遭,受了那麼多苦她可不能白白給揮霍了。什麼古時風景,山河如畫她定是要去領略一下的。
只是果然不聽話的都沒有好結果,手腕部發炎了。
顧九就奇了怪了,他陰寡月怎麼說什麼靈什麼?
次日,顧九沒去東城集市,大半夜的發起了熱,昏昏沉沉的睡到今晨日上三竿。
林叔本覺得奇怪當顧九睡得沉了沒起,在門口喚了兩聲,礙著顧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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