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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才鬆了口氣,敢情就這點花頭,害得我還怕自己被當另類滅了。雍正不解地問道:“何謂極陰之人?”
文覺緩緩地道:“奇的是貧僧在這位姑娘身上,竟摸到一條實脈一條虛脈,貧僧佛法尚淺,不明其中的道理。極陰之人身體溫度低於常人,貧僧說句大不敬的話,介於常人與死人之間,因此她的容顏也不易衰老,貧僧也是聽高僧講過。”
我全身一陣顫抖,這老和尚的眼睛也太毒了。信好生在十月初一,若是花容月生在其他的日子,企不是必死無疑。細思他的話,難道原主人因為我的介入,而脈相尚存,那麼她的魂魄何在?朵兒生死也是命中註定?難道還不全是我的女兒?
又聽得:“大師果然佛法精深,解了朕的疑慮。按說這丫頭已是不惑之年,面容未曾多變,雖說她重於保養,朕想也不至於,聽得有人說她是妖孽,但朕不信。”
別人說我是妖也就罷了,這傢伙也疑我,氣得我撅起了嘴。“皇上,真正的妖與仙貧僧未曾見過,貧僧以為妖為惡也,仙為善也。貧僧記得怡親王的生辰也是十月初一,皇上與怡親王註定這世為好兄弟,而這位姑娘與怡親王也是緣份不淺。”
見李德全走進了院,我假意捂了捂膝蓋,迎了上去。用手指了指裡邊,在石桌上坐了下來。這個老和尚說得頭頭是道,不會是像江糊騙子一樣,先調查過,然後投其所好,迎合聖意,正好有點歪打正著吧!
真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有時不服都不行。夜幕降臨,院裡的景緻都模糊了,雍正才叫喚李德全。李德全提著燈籠,照著雍正出了門。我心裡七上八下的,退至一邊跟著,幸好天黑掩飾了我慌張。
心神不定地卷繞著手帕,突然左手被人一拉,這位皇上今兒心血來潮,竟當著下人的面跟我拉手而行。我尷尬地輕聲道:“皇上,後面跟著人呢?”
他這會精神爽朗,全沒了來時的病態,無所謂地道:“朕是跟你學的,走,陪朕批摺子去。”
我一臉黑線,天,這可怎麼辦?莫不是市井之人所傳,那個如廁也要帶上的人是我?我的自由何在?和尚怎麼都這麼多事啊?嗚呼,天啊!
19
果不其然,一連被雍正扣留到五月,想趁人不備逃之夭夭,但每每想到他眉頭愁結,孤燈批折的身影,又於心不忍,我成了名副其實的養心殿的專職宮女。
已是炎炎夏日,每天為其搖扇,備冷飲還是汗流浹背,因為文覺的屁話,還總是拉著我的手所謂取涼,無耐至極。
西北戰事雖取得小勝,但還未定論,大臣們天天上摺子,彈劾年羹堯,揮霍無度,光是一餐多達百兩文銀;為人殘暴,部下若不聽他的命令,無論對錯必殺之;擅作自張,大舉用兵,不上湊不申請。雖然雍正這會兒全力支援,對摺子置若罔聞,但年羹堯是必死無疑。人都說街上若有三人說出現老虎,第四人就會相信,何況每天有人彈劾,假做真來真亦假。
下午就沒見他抬起頭過,一臉怒色,也不知又是誰踩到他的龍尾巴了。夕陽的餘輝投射進來,照在他的龍袍上,光彩奪目。上前奪掉他手中的摺子道:“皇上,該讓腦子歇歇了,這樣也沒有成效不是,不如到御花園走走,靜靜心再回來。”
他面無表情地端詳了我一眼,嘆道:“好吧,陪朕去走走!”
我跟李德全嘀咕了一聲,他就出門備小菜與酒去了。慢悠悠與他走在宮道上,涼風襲來,心情舒暢了許多。他憂心忡忡地道:“朕這日子真是難熬啊,西北的捷報都等得朕望眼欲穿,心灰意冷了!”
曾發誓說下輩子,既是做太監也不要做女人,如今看來做男人也不易,還是做根草算了。緊握住他的手道:“皇上,快了,馬上就會有好訊息了,愁也一天,樂也一天,我們為何不笑而對之?”
他側頭嘆道:“小女人的想法,朕要是如你,也不用這般愁了!”
園中綠樹成蔭,紅花點綴,荷花婷婷玉立,荷葉田田,又讓我想起遠離多時的江南。在亭中坐定,李德全也把小菜與酒壺拿了出來,我拿起一杯與他一碰道:“皇上,願此刻以後,吉吉利利,百事都如意,容月敬你!”
我一乾而盡,他亦空樽而示,對著蒼茫暮色,思了片刻,悠悠地道:“對酒吟詩花勸飲,花前得句自推敲。九重之殿誰為友,皓月清風作契交。”
我放下酒杯笑著鼓掌道:“皇上文思泉湧啊,看來還沒老糊塗!”
他笑著回頭,狠狠地敲了一下我的腦門道:“給你三分顏色就開起染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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