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3/4 頁)
深深的遺憾離開了人世。
跪在爺爺的遺體前足足一個多小時,春子始終沒有說一句話。蔡芬看著雙眼溼了又幹、幹了又溼的春子,心痛萬分,卻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默默陪著流淚。大伯和父親起先是責備春子之過累及親人,至使爺爺含恨而死,後見春子已是十分悲痛,便又反過來開導於他。
然而春子一直沒有起身,傷心的他無法原諒自己。春子心想,儘管自己主觀上一心想讓鄉親們走上致富之路,但事實上失敗了;儘管這失敗不是自己之過,但眾鄉親的確是在自己的推廣宣傳下走上失敗之路的。也難怪鄉親們要將矛頭指向自己,更難怪爺爺會因此而傷心失望,最終加速了本已體弱的他走向生命的盡頭。春子知道,爺爺的提前離去,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在送葬的路上,披麻戴孝的春子親眼目睹了鄉親們對自己蔑視的神情,親耳聽到了鄉親們對自己不孝的指責,他感到了一陣陣徹骨的悲涼。就在當天晚上,小六子的家人又闖進了春子的家門。
小六子的父親是一個木匠,叫牛順保,他指著春子說:“老爺子剛過世,我們本不該就來打擾,但我兒子被公安打折了一條腿,沒錢去治,你說我能坐得住嗎?”
春子大伯牛樹才火了:“你也知道他爺爺剛過世,就又急著來鬧事,你們也太霸道了,如果想打架,我們奉陪。”
牛樹人也說:“我爸就是被你們一幫人三番五次的來鬧給氣死的,沒叫你賠命,倒還想來耍無賴,以為我們好欺負不成?”
牛順保並不示弱:“老爺子過世,是怪他有個能蒙帶騙的孫子,還想算在我的帳上,沒門。”他老婆秋芽也跟著幫腔:“別以為當了什麼幹部就了不起,就可以叫公安亂抓人,還打人,哼,賠醫藥費來!”
春子大叫:“我沒叫公安抓他,別冤枉人!”
“冤枉你?”牛順保老婆現出潑辣像:“鄉親們都看到了,還想賴?難道說你在村裡宣傳什麼科技種養叫人上當受騙也是冤枉你了。我早就說過,你這個人看上去忠厚,實際上和你媽一樣。”
“我媽怎麼了?我媽怎麼了?”春子跳將起來,眾人連忙拖住。春子便用手指著她說:“你怎麼罵我都行,就不許將我媽扯進來!”
牛順保的兄長見春子圓瞪雙眼,連忙打圓場:“秋芽不是那意思,她只不過擔心小六子的傷,說錯了話。”接著又說:“我們只是想到這兒拿些醫藥費,早些治好小六子的傷。你們也知道,他家裡幾個錢都拿去種了天麻,現在一分也沒收回,確實很難。”
春子聽到這,怔住了。半晌,他進屋開啟提包,取出一千元錢拿給牛順保的大哥,說:“我這隻有這麼多錢,拿去用吧。但請記住,小六子被抓、被打,絕對不是我的意思,你們再不要來找麻煩了。”
秋芽聽了不服氣:“誰說不是你的意思,都有人親眼看見是你叫公安抓的人。”
蔡芬在一旁氣不過,說:“他真的沒有叫公安抓人,如果你們再要鬧下去,就真要叫公安了。”
旁邊有人扯秋芽的衣角,說:“算了,她是縣長的女兒,說不定真叫公安把咱們全抓走,我們還是回去吧。”
秋芽想想也有些害怕,但邊走還是邊嘟嚷:“仗勢欺人,還會遭報應!”
眾人也漸漸散去。
春子坐在椅子上,痛苦地閉上雙眼。牛樹才過來說:“你幹嘛給他錢,根本不關你的事嘛!”蔡芬也說:“就是。他們是吃軟怕硬。”
只見春子有氣無力地說道:“畢竟他們家種天麻貼進去不少錢,的確有困難。”說著,睜眼看著蔡芬:“現在只希望爸爸從廣州帶來好訊息,否則我都不知道今後還會發生什麼事?”
牛樹人走過來對春子說:“如果這事不盡快解決,我們家徹底完了。”
果然在安葬爺爺後的第二天,就有不少村民來到了春子家,有指責他騙人的,有讓他賠償損失的,七嘴八舌,亂哄哄一片。
一個老漢說:“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我真的不敢相信你會幹出對不起鄉親們的事。”
有人接過話說:“人會變的,特別是當官的人,說話沒個準,只顧自己撈。”
一箇中年男子說:“你是不是得了人家好處,要不然為啥那麼賣力幫人家宣傳?”
“春子絕對是個好人!”門外突然進來一婦人,只見她高聲說:“我們不能因為有好處就將人家捧上天,有困難了就把人家打入地,難道他去年是好人,今年就一下子成了壞人?要知道,他自己家、大伯家都種了天麻、仙人掌,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