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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賓客側目猜測。
嘴裡說是紅顏禍水,然而孟東明卻分得清楚是非曲直,自然不會把責任推到韓瑞與絳真身上,反而上前兩步,埋怨似的笑著說道:“絳真姑娘,是什麼時候認識韓小友的,早之前,怎麼沒給我們引見。”
帶著兩分驚訝,絳真抿唇微笑道:“真細算起來,我與韓郎君認識也沒幾日,固然有心引見,一時之間,卻找不到合適機會,不想二位已經把人請來了。”
“人可不是我請的。”孟東明笑道:“這麼說來,倒是顏兄的不是了。”言外之意明顯,是怪顏師友與韓瑞這樣才華出眾的年輕人有交情,卻不介紹給他認識。
顏師友聞言,苦笑搖頭道:“說出來你們或許不信,但是在今日之前,老夫與小友的確素未謀面,若非一時念起,恐怕也會錯過了。”
“何出此言。”不僅絳真與孟東明覺得好奇,就是韓瑞也一陣迷惑不解,他現在依然奇怪,平白無故的,顏師友為何邀請自己赴宴呢。
“當日,我與幾個不成器的弟子外出踏青,歸來途中,路經一間酒館,卻忽然聽聞店家高聲吟誦……”顏師友解釋起來,笑著說道:“聽得店家說完,老夫覺得這人文才不凡,頗有才華巧思,便起了結識的心思,故而留下請柬。”
哈哈,明白了,孟東明笑道:“猜想,顏兄不只是起了結認心思,恐怕教書育人的習性又犯了吧,見到少年英才,就想拉到自家州學裡面……”
顏師友直言不諱道:“初時,老夫確實抱有此心,畢竟現在天下固然已平,但是儒學凋弊,湮替日多,學徒尚少,經術未隆,老夫不敢有所懈怠,願盡生平之力,振衰起敝,恢復漢晉之昌盛氣象。”
“顏兄志向,誰人不知。”孟東明認真說道:“唯有佩服二字矣。”
“不敢。”顏師友拱手笑道:“光有雄心壯志,不過是唇舌口利,真要行之,還需要孟兄,還有諸位兄臺、同仁鼎力相助。”
“敢不盡力。”孟東明肅容說道,在這件事情上面,他確實很佩服顏師友,年已六旬,已經算是功成名就了,卻沒有置業安家享受兒孫環膝之樂,依然不畏辛勞,堅定信念,矢志不渝地教書育人,研究經學,培養後進。
話到此處,兩人自然截止,不然就在吹捧做作的嫌疑,笑了一笑,孟東明說道:“顏兄說的是初時,那麼現在,不會是改變主意了吧?”
“的確如此,家祖訓言,上智不教而成,下愚雖教無益,中庸之人,不教不知也。”打量了眼韓瑞,顏師友含笑道:“在老夫看來,小友便是上智之人。”
顏師友的祖父,就是南北朝時期,著名的文學家、教育家顏之推,他認為上智之人是無須教育的,因為上智是天賦的英才,不學自知、不教自曉,其次,下愚之人雖教無益,儘管教他,都是無效果的,因為下愚是無法改變的,從而強調中庸之人必須受教育,認為不受教育就會無知識,陷於不知的愚昧狀態,所以教育的作用就在於教育中庸之人,使之完善德性,增長知識。
“顏學政太誇獎了,晚生末進,實不敢當。”韓瑞說道,臉上浮現淡淡笑容,心裡卻沒有多少得意之色,初逢見面,還沒有了解自己的底細,就敢斷言自己是上智之人,顏師友這話,怎麼聽著隱約有些敷衍推託的意思。
旁邊兩人,絳真惠質蘭心,孟東明閱歷豐富,豈能瞧不出來,絳真心中自然不解顏師友為何這麼做,倒是孟東明,隱約察覺老友心思,卻不好明說出來。
氣氛稍冷,幸好沒有陷入尷尬之中,因為旁邊的客人,忍不住好奇,慢慢走了過來。
“顏學政,孟先生。”一個身穿麻布青衣的客人拱手笑道:“絳真小姐,還有這位,未請教怎麼稱呼,在聊些什麼,這般欣喜。”
就在顏師友、孟東明遲疑怎麼介紹韓瑞之時,絳真就已經笑盈盈說道:“張東主,你不是最喜聆聽折花吟麼,現今作詩之人當面,反而不認識了。”
“啊,他就是折花郎!”麻衣客人誇張似的驚叫起來,格外引人注意,別看他穿著普通,其實人家是揚州城鉅富之一,也是庭院裡唯一的商賈,名為張本利,一本萬利,很是討巧的名字,然而卻不怎麼受人待見。
這可以理解,在場的客人之中,輕商仇富的人不在少數,畢竟春秋戰國之後,商人的地位一落千丈,深為世人所鄙,明明家財萬貫,外出的時候卻只能身穿粗布麻衣,若不是這些年來,又是支助貧寒士子讀書,又是翻修官學書院的話,在士林之中頗有聲譽,恐怕也沒有參加顏師友壽宴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