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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的雙眼。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卻彷彿面前橫著千山萬水一般的艱難。楊徹咬緊了牙關,光線從一片黑暗中出現,彷彿是終於掙脫了舒服一般,原本恍惚彷彿遠在天邊的聲音瞬間變得真實清晰起來~
“瑚兒,瑚兒……”
誰在痛徹心扉的呼喊,楊徹想要抬頭去看,意念一起,全身四肢百骸便有陣陣劇痛襲來,便是他自問意志堅定,也忍不住悶哼出聲。連動都不能動了嗎?楊徹苦笑,只能活動了眼皮打量四周,可眼角一睜開,就有一股液體流了進來,滲得他不舒服,視線裡,一片紅色——這是額頭流下的血滴下來了。索性還有左眼依稀可見四周,楊徹活動了眼珠,入眼處是一雙雙腳和裙子下襬,有些是錦緞,有些是綢子,只有少數,不過是精細棉布,裙子看看遮住半邊鞋子,與地面不過兩指距離,露出來的鞋面也多是精緻可愛。再看地面處,大塊青崗石鋪就的平坦空地,邊上花草林木,依稀還能分辨出那後面樑柱彷彿是一段迴廊……
他這是在哪裡?楊徹咯噔一聲,心涼了下去。他被隋兵追殺是在城外,荒草黃土,絕不會是在這樣精緻的園子裡。
“太太,奶奶,瑚哥兒眼睛動了,瑚哥兒眼睛動了~”
刺耳的驚叫聲響起來,一時那些站定的雙腳忙忙往這邊移過來,又有一個頗有些威嚴的女聲喝道:“可都是瞎了眼了,瑚哥兒這般重的傷勢,輕易如何能動?快不許圍上去,陳媽媽你只管按住他傷口,也不許動他身子。”一邊又呵斥道,“怎麼太醫還沒有來!不是已經叫人去催了嗎?”聽聲音,倒是個上了年紀的。
一時又有年輕些的女聲響起:“太太先別急,已經打發了好幾撥人去請太醫了,想必很快就到了。只是這到底還有些路程,大嫂前頭又動了胎氣,手下人難免就慌了,我在打發人去看看。”
先頭那女聲就道:“都是群廢物,平日裡一個個說著能幹,真事到臨頭了,一個個都是廢物!”又問,“老大呢,老大怎麼還沒來?如今他嫡長子受了傷,媳婦又動了胎氣,他往哪裡去了?”
好一刻的寂靜,末了,才又聽那年輕的女聲說道:“我已經讓人去請大爺了,只是下人都沒看見人,怕是出府了。二爺已經派人去尋了,想必很快也該到了。”
“孽障,孽障!”好一通咒罵後,那太太才吩咐道,“趕緊讓人找大爺回來,太醫也得趕緊請來,只是不準到處亂說,驚動了老爺,看我不亂棍打死了全家攆出去。”
眾人齊齊應是,那太太又哭起來:“我可憐的瑚哥兒,小小年紀,竟遭了這麼大罪。”
便聽那年輕的女人勸道:“太太快別傷心了,保重身子要緊呢,如今府裡遇了事,媳婦年輕撐不住,正是指著您的時候。您就算不看在我和珠哥兒,也要為地上的瑚哥兒想啊,您要急壞了身子,可叫我們怎麼辦?”
又有旁的一些年輕女人跟著一起勸,那太太才算是收了淚,急急在那裡喝罵:“怎麼還不見太醫來?”
那年輕些的女人就道:“太太,如今天氣涼,瑚哥兒這麼躺在地上也不是辦法,不如先抬了他進屋子吧。”也有跟著一起附和的。
那老太太卻道:“你們看瑚哥兒是側著身子倒的,頭上撞上了不說,嘴裡還有血,這是傷著內腑了,這樣的傷勢,最忌諱亂動,瑚哥兒才是幾歲的人兒,萬一一動,傷勢加重了怎麼辦?還不如多蓋條毛披,放些火炭,等著太醫來。”
“到底是太太懂得多,媳婦就不知道這點,差點好心辦了壞事。”那媳婦說完,讓人趕緊去拿她的黑熊皮大氅去,“大氅是我才給二爺做的,還沒上身呢,正好先拿來給瑚哥兒蓋著。也是我這嬸子的一片心意。”
那太太聲音登時好了些:“你也算是有心了。”
“瞧太太說的,瑚哥兒可是我侄兒,我看著出身長大的,焉有不疼的。”媳婦的聲音很真誠。
楊徹躺在地上,卻彷彿掉進了冰窟裡,整個人都冷了,艱難地動了動眼珠子,一條小胳膊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裡,圓潤幼白的小手掌,看樣子,怕才是三四歲幼童的,楊徹勉力告訴了自己要冷靜,可卻忍不住心頭翻動,眼睛盯緊了那小手,下一秒,那細小的食指稍稍動了動,楊徹只覺眼前一黑,差點沒又混過去。
他竟然鑽進了一個小孩子的身體裡嗎?楊徹的腦海裡一團混亂,眼前繁複出現著那食指隨著自己心意微微顫動的畫面,身子忍不住都發抖起來。他十幾年讀書,手指雖纖細,卻修長有力,而眼前的胳膊小手,分明是個孩童,再加上先頭那些女人的對話,楊徹哪還不明白,自己這是借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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