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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越發覺得自己做什麼都被賈代善賈政看不起,窩著火陰沉了臉道:“瑚哥兒才三歲多呢,開始也不過是受了傷才有陳媽媽教他學聲律啟蒙,可三字經卻是才學沒多久呢。便是認識了裡面的字,總還要知道里面的意思才對。我要就這麼跳過去,那以後,還不是得再費一番功夫給他講解?還不如現在就給他打好基礎,以後再學其他的,也更好些。”
這也不是沒道理,三歲多的孩子,正是識字的時候,便是賈珠,此時也在對著千字文描紅學字,三字經可以學字亦學些粗淺的道理典故,確實是該費些功夫教孩子的。賈代善臉色終於鬆動了些,本來還想說讓賈赦好好教,抬頭就見賈赦板著臉抿著嘴地坐在那裡,渾身陰鬱,一副誰都對不起他似地模樣,登時又是氣不打一處來,怎麼看賈赦都是怎麼不順眼,“你慣來不成器,我也不指望你了,可瑚哥兒卻是隨了他母親,是個懂事的,他孝順非得跟著你學,我也沒辦法,可你要敢拿著你那亂七八糟的東西教壞了他……”話語未盡,賈代善只是雙目帶刺地威脅地看著賈赦,其意味,不言而喻。
賈赦攏在袖子裡的雙手緊緊握成拳,眼角瞥了一眼賈政,果然他就如以往一樣半垂著眼眸,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一半,平靜地坐在那裡,心頭不由又是一陣屈辱地緊縮,可真是他的好父親,在弟弟面前,把他往地底下踩,他哪怕是再不成器,當年也是跟在老國公老太太身邊長大的,教個孩子啟蒙,就這麼一直一直地叮囑他,生怕他惹事——他在他們眼底,就那麼不成器?賈赦想到自老國公老國公夫人去後,自己有父母就跟沒父母一樣,處處被人拿著跟弟弟比,做弟弟的陪襯不說,時不時還得被賈代善賈母拿出來訓斥告誡,在弟妹面前顏面盡失,一股子恨意就直衝了上來。罵吧罵吧,你現在儘管罵,如今我手裡沒權沒勢奈何不得你,就看你沒了我繼承了國公府後,還有誰敢在我面前再說這話!賈赦在腦海裡細細轉了一遍等賈代善去後自己該如何在榮禧堂內風光,該如何出門宴客接待親友,所有人只奉承他貶低賈政,那滿腔的怒氣才堪堪緩和了些,粗著聲音回道:“我知道了。”
賈代善看著明顯不服氣的大兒子,心裡越發堵得慌,他精明一世,卻不想生出這麼個廢物來,還是聽不進勸不知道好的,偏還是他長子,讓他想放棄他都不行,再看了一邊坐著的靜默不語的小兒子,雖說迂腐了些,可比起他大哥,卻已經足以讓他滿意了,便更是看了賈赦礙眼,想想也覺得跟賈赦沒什麼好說的了,不耐煩地揮揮手,道:“老大你先回去教瑚哥兒讀書吧,這裡不用你在了。”對賈政又換了副面孔,道,“老二留下,我這裡剛得了米芾的一幅字,你跟我一起看看吧。”
賈政很是驚喜:“老爺竟得了這樣的好東西?那我自然是要留下的。”
賈赦對這些最是不感興趣,眼見得賈代善賈政父子親密,只能在肚子裡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賈代善已經老了,活不過幾年了,他便是再受氣,也就是這兩年的光景了——硬生生忍著脾氣告退,鐵青著臉走了……
“那邊下人回話說,老爺回到書房的時候,看什麼都是覺得不順眼,以前最寵著的紅霞給上茶,還嫌茶水燙了,狠狠發作了紅霞一通呢。”青兒說起這個,就是掩不住的擔心,“紅霞在老爺跟前也算有臉面,如今都被這樣發作,大爺又是因為瑚哥兒才受的老爺訓斥,這回頭真見了瑚哥兒,那還不更得上氣?媽媽,要不,今天給哥兒告個假,就說病了,也好多過去這一遭呢。”
陳媽媽也是知道紅霞的,本是賈赦身邊的一個二等丫頭,卻有著衣服妖嬈的好相貌,自打入了賈赦眼,這兩三個月裡,還是挺有些臉面的,就這樣,此刻也受了遷怒,瑚哥兒過去,怕更是討不了好去,不由也是意動:“要說瑚哥兒身子也才剛好,就是有個什麼頭疼腦熱的,也不算什麼~要不,就給哥兒告個假?”
蕙芝也覺得也行,便是因此被二房刺幾句瑚哥兒身子嬌弱,怎麼著也比過去對上賈赦的怒氣來得強,當即也點頭答應。
賈瑚卻不以為然,這些日子的相處,他算是看明白賈赦這個人了,因為長期被賈代善賈母偏心對待,他如今可以說對外界幾乎已經沒有什麼在意的了,別說父母兄弟,就是妻子兒女,也不過是因為長久受到的需要兒子的想法這才對賈瑚好上幾分,內心裡,他卻是涼薄至極的人,他不求著任何人,只過自己日子,別人也別想著求他,哪怕遭遇什麼事,他也是不耐煩幫的,看前頭賈瑚受傷一事就知道了,賈赦雖然憤怒滿腔不服氣,可是因為知道這事肯定跟二房有關係,賈代善賈母定是偏心的,所以哪怕是再多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