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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頂,白一道黑一道的牆。
小屋內,火紅紅地燃起來,酒壺裡的酒倒出來,冰凍的年輕人被輕輕放躺在虎皮鋪就的木床上。一陣忙碌,小屋內瀰漫了酒香,還有中草藥的芳香,隨著通紅的火光在溫馨著一個生命。
他漸漸睜開了眼。有一張善良粗獷的絡腮鬍的臉,有吐著舌頭友好地注視著自己的獵狗,那狗把嘴湊過來,要做什麼歡樂的表示。紅紅的火光在眼前變幻著繚繚亂亂的圖畫。
他不能理解眼前的一切。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自己怎麼到了這兒。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姓名。他忘記了一切。只是痴呆呆地面對著這一切。
他失去了以往的全部時間。
神秘的山莊,又有大腦提出了疑問:死刑真的有效地執行了嗎?
把執行死刑的那兩個抽象的人再關押起來,審問。得知:那個危險分子是縱身跳下了懸崖。隨後開的槍是否打中,很難說。
於是,就有黑色的妖鷹展開巨翅飛出山莊,盤旋上升,又盤旋下降,把巨大的黑影投向懸崖下的世界。
搜尋隊伍來了,尖刀般從四面刺破貞潔的原始森林。黃|色的軍裝,閃著寒光的刺刀,壓低聲吠叫的警犬,抽象的眼睛在搜尋著一切可疑的蹤跡。
白天過去了,夜晚來臨了,手電光交叉著照來照去。
黑森森的林子裡有一個巨大的謎。
活人找不著,要找到死去的屍體。
天亮了,隊伍被警犬引領著,迤迤邐邐地在森林中踏雪前進。
他們追蹤著獵人留下的足跡。
終於,警犬停住了,從四面包圍住獵人小屋,壓低聲吠叫著,在後面拉緊的皮帶中奮力縱身,作撲進狀。
刺刀槍口也從四面指向了小屋。
訓練有素的戰術。正面進攻,兩側迂迴,一陣衝鋒,皮靴與槍托同時砸向那堅固的木門。小屋被撞開了。
裡面空蕩蕩,只有火的灰燼。
伸手摸摸,灰燼已冰涼。
抽象的眼睛相互交換意見。一雙更抽象的眼睛下達了命令。
追捕繼續進行。
失去記憶的人。失去時間的人。失去過去的人。現在就痴呆呆地立在冰雪森林中的一塊空地上。
是另一片森林了。
獵人站在一旁,獵人身旁還站著一個濃眉大眼的姑娘,戴著獸皮帽,圍著虎皮裙。是獵人的女兒。
父女倆看著失去記憶的年輕人在雪中站著,然後一步一步踉蹌地走。
他要從學步開始。每走一步就能隱約回憶起一點東西。也可能是一加一等於二的算式,也可能只是一個字,也可能是回憶起眼前這白白的覆蓋世界的東西叫“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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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步一步艱難地走著,從嬰兒出生時走起,走到了一週歲,走到了一年級、二年級、三年級,一直走到了那個突然降臨的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接著又走下去,就回憶起了神秘山莊的一切,豪華客廳的翩翩起舞,純粹黑暗的地牢,懸崖前的死刑。
他身子一陣發飄,他縱身往前一跳,緊接著就聽見槍聲。
眼前又一片黑暗。
回憶中的黑暗與黑暗中的回憶合一了,連起來了。
一切都復活了。
他尋到了自己失去的時間。
接著,他便從獵人父女那裡知道隨後發生的故事,立刻明白了自己目前的危險處境:自己是一個可怕力量的獵捕物件。
十年夢魘·《梅林山莊》(4)
他不願意連累獵人父女。他要離開這裡。他說,他要回到世界中去,他要把神秘山莊看到的一切都揭示出來。
那是危險的前程。他執意離去。告別了獵人父女,拄著木棍,揹著乾糧,踏著原始森林中厚厚的積雪,他揮手走了。
他回頭看著遠遠目送著自己的父女二人,心中默唸道:我絕不忘記你們。
他走後不久,警犬伸著黑黑的鼻尖從四面包圍了獵人父女,後面是一叢叢的刺刀在閃光,還有那些抽象的眼睛。
獵人父女沉默著,什麼也不說。
他們被帶走了,不知下落。
黑魆魆的山,罩著陰糊糊的暈。陰森而朦朧的霧氣融化在黑夜中,一切都那樣沉寂,那樣神秘。
各種各樣的豪華轎車靜靜地停在樹影下。盤山公路從不知什麼方向的遠方繞過來,游過來,靜靜地鑽進這大巢|穴,盤成一塊塊平坦的場地。
警亭,黑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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