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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她?”
“幹你什麼事!”厲勳不想和她糾纏,啐斥著甩開她。
“哈,幹我什麼事?”銀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厲勳,這話虧你也說得出來!你難道忘了我是誰嗎?”
厲勳本已準備飛身離去了,但她口中喚出的名字卻熟悉得讓他直覺一顫。他停了腳步,蹙眉回頭,頭一回正眼望向銀翹。
“你是誰?”而他又是誰?莫非……她認識以前的他?
“我是銀翹,你的未婚妻!”他竟然裝傻!銀翹忍不住狂怒大吼。
未婚妻?!厲勳震驚地倒退一步,但他隨即直覺反應。
“胡說八道!”他轉身就要再度離去。不可能!他才不相信!光憑他這種一見她就討厭的感覺,他怎麼可能和她有婚約?
“厲勳,你給我站住!”銀翹驚怒大叫,奔上前扯住他‧:“你當真忘了我?!”她瞪大眼,不敢置信。
“神經病,我根本不認識你!”厲勳也慍怒地低吼,厭惡極了她的糾纏不休。
“你──”銀翹臉都氣白了。他豈可如此侮辱她?!
“讓開!”厲勳毫不留情地推開她,急著要回山洞。
但是他才剛抬起步伐,一道他此生再熟悉不過的低沉聲音卻硬生生地壓回了他的腳步。
“你不認識銀翹,難道你連我也不認識了?”
厲勳僵硬地轉動視線移向聲源,御景王的臉孔正從樹林翳影中緩緩顯露出來。
御景王的身後還跟著一排侍衛,人人手上的火炬在黑夜裡閃亮得教人眼睛刺痛。可是,這一切都不是他怔忡的原因。
他愣愣地盯視著御景王的臉,一時間,世界陷入完全寂靜,宛如封閉的閘門被猛然炸燬,洶湧如濤的記憶在瞬間狂猛地向他衝來。
他來宣州找寒驥的遺書……有人追殺他……他掉落山崖……他殺過人,好多好多的人……不止……他還殺了寒驥!
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全像飛閃而逝的跑馬燈般晃過他腦際。
厲勳的拳頭倏地收緊,彷彿掐住了滿手的血腥。他渾身顫抖著,他想起來了,什麼部想起來了。
迷茫的視線逐漸回覆焦距,他重新望向御景王,但眼神已截然不同。他僵硬地張口,緩緩地道出他此生最不願呼喚、卻又不得不呼喚的稱謂──
“久違了……父親。”
第六章
他還記得那是個萬籟俱寂的時分,父王將他叫進房裡,給了他第一個殺人命令。
北渡軍總帥宗正,全大宋恢復被金人佔據北方疆土的唯一希望。但是他似乎發現了父王的反意,近來頻頻向皇上諫言,削減他御景王府的封藩領地。
他很掙扎,更想勸父王就此罷手,趁早醒悟。可是他才剛開口,父王陰森的眼神卻遽然逼近眼前。
“勳兒,你會聽話吧?”父王搭著他肩的手用了力,指頭掐得他肩骨隱隱作痛。
“我……”他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有茫然望著父王。
“勳兒,你不該違揹我的。”御景王的臉色沉了下來,眼中閃著陰狠的光芒。“我用心栽培你到這麼大,你不認為這該是你回報的時機了嗎?”
“但是……”回報非得用這種方法嗎?
“如果你真心當我是你父親,就不應當違揹我的命令!”御景王臉色一變,立刻翻臉如翻書,“別忘了是誰在你生死交關之際救了你一命,甚至將你這孤兒當成王府的大少爺一般養大!記著,我是你的恩人,我說的話就是聖旨!”
一連串的疾言厲色擊得他頭暈腦脹、無力思考。
他知道、他都知道!父王的恩情,他怎麼可能忘了呢?
當初是王妃無法承受喪子之痛,幾乎精神錯亂,他才被撿回來替補空缺。在那段他什麼都不知道的歲月中,他是幸福無比的。王妃以為他是自己那一出世便夭折的親生兒子,對他疼愛異常,即使現在亦然。但父王便不同了。
從弟弟出生以來,他每一天都被提醒一遍,他不配、更不值得王府這優渥尊貴的生活,他只是一名孤兒,能有今日全仗了他偉大父親的善心大發!
“如果你想繼續當我的兒子,就替我殺了他!”御景王威脅地向他吼,拿起桌上宗正的資料用力丟到他臉上。
臉上的衝擊不算什麼,可是他的心卻彷彿被踐踏在地上,碎成塊塊。
就算明知他只是將自己視作一枚棋子,他還是將他當成父親深深敬愛。他……怎麼能違揹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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