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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名。”生怕薛沐風又問他從的是什麼藝,於是心一橫,一股腦說出來,“我是京城如想閣的。如想閣你聽過吧?就是京城中最大的勾欄。”
薛沐風蹙眉,“勾欄?”
沉璧將目光移開,“就是娼館,窯子。不過薛公子放心,我尚未接客,還算乾淨。當然,薛公子嫌棄也是自然之理,現下我已能自救,煩請薛公子高抬貴手……”
他不斷掙扎,薛沐風卻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你別動了。我救你,並非因為你是什麼人;也並不會因為你是什麼人,便救到一半而不顧。”
沉璧一愣,呆呆地看著那自始至終沒甚表情的臉。
沉璧垂下頭,低聲道:“多謝,薛公子果然俠義心腸。這周身溫熱的,便是傳說中習武之人的內力吧?薛公子如此本事,怎還會迷路?哦,在下並非嘲笑,只是真真有此一問。”
聽到問他為什麼迷路時,薛沐風神色微變,似在尷尬,沉璧連忙解釋。
薛沐風道:“我行山間捷徑,想趕在子時前回家,可是剛入山就下起大雪,四處看去都一樣,分辨不得了。”
“你我兩個迷路之人能在茫茫山中相遇,也算有緣。”
薛沐風神色又一變,沉璧趕緊道:“在下失言了,薛公子切勿見怪。”
薛沐風的表情又回到從前,說了聲“無妨”。
一夜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沉璧躲在薛沐風懷裡,任他給自己取暖餵食。第二日天一亮,薛沐風又將所有厚衣服給他穿上,揹著他下山。
果然是武功高強之人,即使揹著個人,步速也十分輕快。
待看到京城的繁華光景,沉璧彷彿重活了一邊,趴在那人結實的肩頭,不想起來。
薛沐風自作主張將他帶去醫館醫治,治完取了藥又帶他到客棧休息,自己則寸步不離守在旁邊。後來沉璧一直想問,下了山明明可以直接送他回如想閣,簡單利落,折騰那麼半天,又是為何?
可他知道問了也是白問,薛沐風不會說,即便說,也是敷衍,便一直壓著沒問。
退燒後,沉壁請客棧夥計捎了口信。不多時,蘇姨帶著手下呼啦啦衝進客棧,一副搶人的架勢。
沉璧知道自己定要受罰,蘇姨進客房時也的確是張口就要罵抬手就要打的,誰料嘴剛張開手抬到一半,瞅見床邊坐著的人,立刻換上一副嘻哈笑顏。
“哎呦薛大人?您是薛大人吧?您救了我們沉璧?哎呦沉璧可真是好福氣……”說著湊近薛沐風跟前一個勁兒地使眼色,“今後可要多來閣中看望沉璧吶,能相識就是緣分……”
沉璧呆呆地看著薛沐風,薛大人?他是個官?
京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他都有所瞭解,可沒聽過姓薛的這樣的啊。
薛沐風只認真看著沉璧,問:“你要走了?”
沉璧抬頭看看蘇姨,又看看薛沐風,點了點頭。
薛沐風頓了頓,而後道:“記得吃藥,改日找你。”轉身向蘇姨一抱拳,大步離開。
沉璧望著他的背影,心中莫名地複雜。
“你究竟怎麼回事!嚇死我了!”蘇姨鋪滿香粉的臉變化萬千,“不過你倒是因禍得福……”
“他是什麼大人?怎沒聽說過?”沉璧低聲問。
蘇姨袖手,像往常教導他們時一樣,肅然道:“此人並無官銜,稱他大人只為尊重,可真正比許多官厲害多了!”
“那他究竟是?”
“新任當朝右丞相景瀾景大人的親信,還不是比許多官厲害?”蘇姨又笑起來,“沉璧吶,身為招牌,一定要有幾個穩定的大客人,你如今還未出臺就套下一個,實在很好,日後也要努力……”
大概是發燒發的,沉璧腦中嗡嗡亂響,蘇姨後面幾句話他完全沒聽見。只記得薛沐風走時說的那八個字。他真會再來找自己?明明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來找自己,又為了什麼?
第39章 四年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那時的沉璧依舊存了個念想,以為薛沐風會在他掛牌的當夜買下他。
那夜如想閣暖帳輕紗,歌舞昇平,他坐在紗帳後靜靜看著臺下一擲千金眾生百態,不斷攀升的數字聽進耳朵裡,彷彿陰陽怪氣的嘲諷。
他不覺得以這樣一個故作文雅方式的方法出售,與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有何不同。
抑或不如砧板上大義凜然有尊嚴。
城中兩位富商你爭我搶僵持不下,蘇姨嘴角眉梢挑得越來越高,眼睛眯得越來越細,對他的溢美之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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