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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不上無痕、憂心無痕會嫌棄的人。
“無痕會不會也覺得我無恥,和姐姐一樣賴著你不放?”她悲傷的低下頭。
他驚異道:“小姐言重了,屬下不曾這麼想。”他已經很謹慎措辭了,沒想到仍是傷著了她比一般人更纖弱的心思,傷懷的容顏,他無法視而不見,輕憐般的手,輕輕撫上她。
夜雪回應的覆上頰邊修長的手,讓它更貼近她,踮起了腳尖毫不遲疑地迎向他的唇。風無痕大驚失色,慌然地急急退開。錯一次,便已罪該萬死,他不能放任自己沉淪!
他心緒大亂,拋下夜雪步伐凌亂的奪門而出,因為他知道,再看她一眼,他會什麼也顧不了,再無招架之力的投降於她的繞指柔情當中!
夜雪呆立原地,僵在半空中的手,探尋不著依戀的溫暖,幽幽的悵惘淹沒了她,明亮的星眸浮起點點淚光。
無痕呀無痕,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明白,獨一無二的你,才是我生命的全部?
無痕在躲她!
很快的,夜雪便發現了這一點。
無痕是她的護衛,她要躲他不難,但他要躲她談何容易,想避也避不到哪裡去。她所謂的“躲”,是顧左右而言他,當個睜眼瞎子,將她的深情忽略了個徹底!
無痕是個面對任何事都能無懼以對的人,然而對她,他卻有了懦弱,他怕她,因為過於在乎。
這些她都懂,只是苦惱於不知該如何除去他的心結。
每每她提及敏感話題,他就給她避之猶恐不及,永遠只會拿“褻瀆小姐,罪該萬死”之類的話來堵她,說得正氣凜然,她要再講吓去,難保他不會來個自請處分。
明知她心疼他,他就偏拿這種方式威脅她!
道道愁思糾葛如麻,理不出頭緒,她悵惘低落的獨自步行到樹林後的那條小溪。五、六歲那年,她差點成了這條溪底的一縷幽魂,可是自那之後,她卻不會懼怕此處,若真要深論原由,她想,大概是因為無痕第一回對她真情流露便是在此的緣故吧!
那時,她整個腦子都糊了,東南西北分不清,身子好冷好冷,可是感受到無痕擁抱她的溫暖之後,她就什麼都不怕了,因為無痕把她抱得好緊,她很快便明瞭,無痕會用盡所有的力量,保護她不受傷害,往後,她心情不好時,最想來的地方反而是這裡。
對他,她就是有莫名的眷戀,喜歡接近他,從很早之前就是這樣了,也許是他那張比別人更好看的容貌,也許是他身上獨特的清冷氣質,也或許更早,在看到他的第一眼,那雙滄桑的眸子,便印上她心版了,只要有他在身邊,就算一句話也不說,她都心滿意足,雖然一開始,他對所有人冷淡,對她也冷淡,但是想和他在一起的心,從來都沒變過。
也許,打那時起,她便認定他了吧!
可無痕不懂,千方百計的逃開她,他到底明不明白,若與她攜手白頭的人不是他,她的人生再無意義?
無痕有著根深柢固的尊卑觀念,他不會去想他為她放棄了多少,也不會去想如果不是為了她,今天的他已然飛黃騰達。只記著她是小姐,他是護衛,死守著主從身份不放,在俞府多年,他早已深刻烙下這道深遠的身份差距,縱然她從不拿他當手下看待,他仍是謹守分寸,不曾放縱過自己。
日常生活都尚且如此了,何況是……
無痕待她愈來愈疏離了,以往,她偶爾倚偎著他,他不會拒絕;她將冰涼的小手伸給他,他會將之裹在掌中,小心搓暖;她鬧孩子氣不吃飯,他會哄她、喂她吃;她說冷,他會脫下袍子覆在她身上,讓她分享他的氣息,再不,他會擁住她,為她擋去寒風,溫暖她的身子,可現在,只要是沾點親密的舉動,他全都會避開,用恭敬的態度來粉飾內心的波濤洶湧,他望著她的眼眸,一日比一日更疏冷,她心慌時發現,她和無痕之間的距離愈來愈遠了。
寒風陣陣襲來,她瑟縮地打了個寒顫,雙手環抱著身軀,茫然的眼望著水面的點點波光,沉浸在悽迷惆悵的思緒中,渾然不覺時間的流逝——
當玉兔開始東昇,而小姐卻仍芳蹤杳然,一干婢女急壞了,開始沒頭沒腦的找了起來。
風無痕是第一個獲知訊息的人,找遍府裡上下,卻依舊不見小姐蹤影時,他讓自己冷靜下來,凝思了一會兒才交代道:“先別驚動老爺,小姐的事交給我。”
說完,他匆匆由後門出去,直奔樹林的方向。
匆匆而至的他,見著了靜坐溪畔的纖弱身形,懸浮的心這才落了地。
“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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