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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這馮子健是幾世修來,可以娶到世妹這般天仙絕色。”
卿別量沒好氣道:“若非家父早年與人玩什麼指腹為婚,怎會如今要將舍妹嫁到金陵那麼遠。”
真是捶胸頓足啊,嗚——他乖巧的好妹妹。
話說回來,季景威或之前提起此事的那些男人們肉緊什麼?嫿兒姿顏如何他們大多是從家中女眷或丫環口中聽來的吧,又早早地散佈了已訂親的訊息,痴心妄想的人該沒那麼多才是。
季景威嘆息。
通常洛陽城內名門閨秀每半月會輪流設花筵邀請閨伴,幾家德高望重的貴夫人甚而會邀遍全城閨秀。他與一幫意氣相投的好友想方設法,躲在花廳之後偷窺,籍此品遍群芳。一來可飽眼福,二來到長輩為自己提親時也知道哪家的小姐是娶不得的。
三年前他們見到了當時正好及笄,開始出席花筵的卿嫿兒。
當他知道這令他驚豔不已的傾城秀色名花有主時心痛得差點哭出來,從此再不參加所謂“簾後品花”的活動,與他一齊退出的有十三人之多。
餘下的公子哥們則堅持不漏下任何一場有卿嫿兒出席的花筵,而且每場都從頭看到尾。
這種事當然不能讓人家兄長髮現。他振作精神,拋開對馮子健忍的情緒道:“聞得令妹有婢名容容,繡功冠絕,姿色僅遜乃主,卿兄可否容我一見。”
終於說到正題哩。
卿別量毫不掩飾地張大嘴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道:“舍妹把這丫頭當寶,寵得無法無天,誰的帳都不買,我也請不動她呢。”
他話中有話,既婉拒了季景威的要求,又暗示他容容在卿嫿兒心目中的重要地位,令他打消直接向他索要這美婢的念頭。
季景威也是知話頭醒話尾的機靈人,聞言笑道:“卿世妹溫文知禮,調教出的丫環豈會不守上下尊卑,卿兄說笑了。若是卿兄有意藏花,小弟便不敢強求了。”
象徵性地推託一句便夠了吧?老叫他做這勾當,煩都煩死了。
於是卿別量啞然失笑道:“我要敢動這念頭,舍妹必不饒我。季兄定欲一見,小弟也只好從命了。來人,請容姑娘到前廳來。”
半盞茶後,季景威如願以償地見到卿容容。
她身著一襲淺藍長裙,原本過於素雅的顏色襯住雪膚朱唇,益顯清麗。寸許寬的腰帶勾勒出發育良好的飽滿胸脯,纖瘦的腰身不盈一握,娉娉婷婷行至兩人面前肅容行禮,靜候吩咐。
季景威眼前一亮,不由讚道:“有婢如此,其主可知。容容姑娘,季某有禮了。”
卿容容還以主僕之禮,面不改色而芳心微怒。此人口齒輕薄,當面品頭論足又妄言小姐,十足無行之人。
季景威轉向卿別量道:“小弟僭越,欲與容容姑娘私下一談,望卿兄成全。”
卿別量未料他皮厚至此,無奈之下唯有應允。
廳中只剩兩人時季景威欣然望向卿容容道:“此刻並無旁人,容容姑娘請坐。”
卿容容低聲道:“小婢站著就是了,季公子有何吩咐?”
季景威不敢勉強,為博取她的好印象也只好陪站,道:“日前季某在內子手上見到一方繡帕,藍綢白線,所繡蝴蝶振翅欲飛,栩栩如生,精緻絕倫。內子言道此巾出自姑娘之手,季某方知‘第一繡師’當之無愧,故而冒昧求見。”
他不是第一個拿這話題當開場白的公子哥。
卿容容無趣地覷他一眼。她在卿府是專屬卿嫿兒的丫環,只負責侍候卿嫿兒併為她裁製衣裳,常在閒時受託為富家小姐太太繡些綢帕,一如季夫人手上的那條帕子,費半個時辰,收黃金一兩,端得是一本萬利,且其門如市。陪小姐赴宴時她從頭到尾都在接訂單,尤其近半年來卿嫿兒出閣在即,她們唯恐她陪嫁了去再買不到雖非“價廉”卻非常“物美”的繡品,更是拼命訂貨,甚至在她託辭為小姐繡嫁衣而無暇接生意時自動降低要求,例如原作雙雙蝶舞的圖樣而今兩隻蝶兒都只單翅對人了——季夫人那條就是。那樣偷工減料還有人搶著要——一開始就該那麼做。
她當然不會解釋什麼,例行公事地謙虛道:“季公子過獎了,奴婢怎擔得起。”
季景威發自內心地讚道:“容容姑娘太謙了,那樣的繡功天下稱冠絕不過分。不知姑娘師承何人?”
這是新問題。
卿容容眉蘊淺笑,恭謹地回道:“容容不曾從師,此繡法傳自家母。”
季景威訝道:“原來是家學淵源,請問令堂如今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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