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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子嗎?”
耶?那是說他肯放她出宮了?
聽出他話中大有活動之意,卿容容興高采烈地建議道:“皇上不如尋個錯,就說我不守宮裡的禮法規矩,觸怒龍顏,把我貶出宮去吧。”
生平第一次,聽當事人把“被貶”這回事說得如此開心,皇帝望著她突然之間會發光的俏臉,說不出話。
以為他覺得自己設想得不夠周到,卿容容惟恐他反悔地道:“不然,今晚先讓我睡這的地板,就當您寵幸過了,明兒一早,請皇后娘娘隨便說我個不是,哪怕先打我一二十大板再發放回原藉也成啊。”
也是第一次,見有人“討打”討得這樣愉快的。
皇帝坐回最初的位置,拿起書案上的一簡奏摺,攤開來道:“這是你家小姐為你寫的陳情書。”他不看卿容容驚詫的臉,目光落在一行行秀逸雅緻的簪花小楷上,輕嘆。
那美人兒言詞哀婉悽切,先有“容容入宮之前,已有婚約。妾竊思入宮僅為裁衣,未向尚功稟及此事,致有今日之誤,幾陷吾皇於不仁,死罪也。”之句,看似為他開脫,實則告訴他若強要了卿容容,即為“不仁”;而後又有:“容容村野稚女,賤妾疏於管教,難免於禮有缺,倘有錯失,懇請萬歲格外開恩,一切罪懲,賤妾願以身代之!”之句,更令人觸目驚心。
卿嫿兒言下之意,再清楚明白不過。
這一封綿裡藏針的哀哀上書,其實重點只在最後一句話上。
只待他一點頭,絕代嬌娥唾手可得。
他卻知道自己絕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去得到卿嫿兒。
那隻會令卿嫿兒看不起他。
他堂堂一國之君,豈會強人所難,迫個不情願的女子與他歡好?
放下信,他抬眼看向似已坐上癮,一點起來的意思也沒有的卿容容,輕喟:“昨夜也是這個時候,有人夜闖宣華殿,來跟朕談判。”
卿容容微微牽動,美目亮起令人目眩的光芒,怕嚇著他似的軟語細聲:“他是誰?”
皇帝重戴上高深莫測的面具,隱在陰影中的臉只看得見冷然的雙眸,目光不經意地轉向屋頂。
來人是個中年男子,直言要以國境內幾座銅銀礦山詳圖換取卿容容的自由,甚而暗示他如若不允,他便直接潛入“容秀宮”救走卿容容,教他什麼也得不到。
他接下先皇的爛攤子至今已有九年,雖竭力振作,民生漸有起色,然而國庫空虛卻是不爭的事實,若可得到那幾座官方並未查得的礦山的詳細情況,對國力大有補益。
江山美人,他幾乎未多遲疑便選了前者。
卿容容對他而言,只是一時興起下解悶的可人兒而已。
何況先有了卿嫿兒這真正令他動心的玉人的親筆求情書。
雖然如此,他仍是有些不捨放手,向來人提出條件:若卿容容甘心從他,則來人不但要交出礦山詳圖,且不再提救卿容容之事。
來人一口應允。接下來,卿容容的大膽表現亦不負來人對她的信任。
想起這穎慧少女軟硬兼施,左一個“昏君”右一個“明君”,又眨又褒地將他迫至不能用馮卿兩家安危威脅的田地,他微微莞爾。
婢似主人形,卿容容的聰穎出眾,令他越來越渴望知道卿嫿兒究竟是怎樣一個蘭心慧質的絕色紅妝。
避而不答卿容容的疑問,收起卿嫿兒的墨寶,他朝殿門走去,經過她身邊時,隨口道:“今晚你就睡這吧,明日朕會交代皇后,讓你出宮。”
卿容容拋下問題,大喜道:“多謝皇上。”
殿門開啟,再關上,聽不清外頭又說了什麼,腳步聲遠去,寬闊的殿堂內空曠得只剩下鬆懈了下來的卿容容那遏制不住的急喘。
嚇……嚇死她了。
她維持不住端正的坐姿,見四下無人,乾脆仰躺在地板上,閉上乾澀的眼,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她才發現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般的冰冷。
來的人是天叔吧。
她將手貼在胸前,掌心沁入融融暖意,回憶起教她日思夜想的男子那雙溫暖的黑眸。
或許有人不明白她何以對一個相識不足月餘,又未曾山盟海誓的男人如此信心十足,既不擔心他移情別戀,又一往情深的什麼男人都看不入眼,一條心地等著他。
她卻清楚地知道原因所在。
只為莫離那雙眼,就如同十年前她見到的另一雙眼睛。
初見小姐,便因那雙眼中真切得不含一絲雜質的關心放下所有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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