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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莫離正中下懷道:“話可是黎長老說的。本座正有此意,從今日起螃蟹服作廢,誰讓我發現他還穿著螃蟹服,就留他駐守總舵,一世也休想到中原去。”
一年來的相處,讓他了解“邪異門”上下是如何的嚮往著中原。對他們而言,中原不僅是富貴繁華的花花世界,且是他們的血脈所在。老一代的思鄉情,年青一輩的孺慕心,全都在講述著那片“花柳繁華地,溫柔富貴鄉”的追憶中愈演愈烈,令他們魂牽夢縈著遙遠的故土。
凌斷月將他們禁足在此,就像當年鯀治水一樣,越堵洪水越大,終有一發不可收拾之日,故而他亦效法大禹,以疏通之法,甫上任便開始為重回中原做準備。
又讓他的詭計得逞了。
黎長老無奈地捋捋鬍子,這小子實在狡詐得過頭,從來不肯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繞上十萬八千里借別人的口說出來的才是真理似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火堂”堂主不爽地道:“這身衣服我穿了十幾年了,為什麼要怕事脫下來?接著是否要連幫名都改了,蒙著臉出門才算安全?”
比較老成的另三堂堂主與三位長老暗暗叫糟時,風莫離眼睛一亮,擊掌道:“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邪異門’的牌子太易招惹是非,最好也換一個。”
黎長老嘆氣撫額,自覺頭風又犯了。
一個年青的門人不屑地道:“大丈夫頂天立地,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為何要畏首畏尾地改名字?”
風莫離屈指敲了敲他大而無用的腦袋瓜,問道:“我問你,七十年前血洗宋家莊,殺死一百六十餘人,是不是你乾的?”
少年捂住腦門,不忿地斜覷著昨天晚上和他們賭了一夜牌九,害他輸得差點脫褲子的年輕門主,答道:“關我什麼事?”
風莫離一本正經地頷首:“也不關我的事,黎長老,關不關你的事?”
被點到名的老人家瞪眼道:“我今年六十七歲,那時還沒生出來吶。”
風莫離“噢”了一聲,道:“可是,‘邪異門’的招牌擺出去,八成有人上門來跟我們討這筆前前前前輩留下的血債,我們還手還是不還手?”
有這回事嗎?
黎長老懷疑是不是這小子信口胡謅的故事,隨即想到縱使苦主不同,這類事件卻十有八九會上演,頹然道:“不還手等死嗎?當然要還手了。”
風莫離點頭道:“那六十八年前的趙府慘案、六十五年前的濟南府血案、六十一年前七月的濠梁血案,同年十二月封州血案……我們都得一一與仇家對打了?”
林林總總,也不太多,背到二十五年前,便宜他們三個年頭,只有九九八十一件大案而已,小案則以數不勝數一筆帶過。
滔滔不絕唸完一串帶血案件,他口乾地一口吸乾一整壺的水,順便把青花瓷壺當作驚堂木“砰”的一聲震醒聽傻了的門人。
因為他說得十分順溜而不曾產生絲毫懷疑,聽得頭昏腦脹的門人瞠目道:“二十幾年前的事,關我們屁事?”
風莫離抄手再賞他一記爆慄,警告地瞪了被他聳聽的“危言”逗笑的三位長老及錢、孫兩位年紀較長的堂主一眼,道:“你們是不是邪異門的?”
聽訓的近百人齊齊點頭,同時代表了他們下屬的幾千顆腦袋。
他嚇唬小孩子般的道:“這些事都是‘邪異門’的前前輩們做下的,我們可以忘記,仇家的記性可比我們好得多。到中原去人家一聽是‘邪異門’的,全找上門來報仇,到時我們光顧打架保命都來不及,哪來的時間讓你們去尋花問柳、遊山玩水、惹事生非?”
那門人的氣勢明顯地弱了下來,勉強道:“人家一定要打,我們也只好奉陪啦,呀——門主,可不可以不要敲了?會痛的。”
他哭喪著臉抱頭睥著像是敲上癮的風莫離。
風莫離撇嘴,放下發癢的手掌道:“反正你已經笨無可治,乾脆直接敲傻了算了。我只是想要是有打不完的架,何必回中原去,從今天起每天給我蹲六個時辰馬步再去找洪堂主那兒與‘火堂’弟子對打六個時辰不是一樣刺激好玩嗎?”
那門人臉色大變,立刻屈服道:“門主說得有道理,還是改名字好了。”
“火堂”主管賞罰,門中弟子立功升級獎賞或犯錯定罪受罰皆由此處理。現任堂主脾氣之差連雷公都不敢招惹,磨得堂內弟子天天心情都不太好,什麼人撞到他們手上若能出來都算命大的。到裡面不要六刻時他便沒命在了,他又不是活膩了要去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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