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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手上的窗花一邊兒說,“主子,這有什麼不能的?皇上想要臨幸哪個嬪妃,哪裡是那些太醫管得了的?”說著她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神神秘秘地湊近妍笙,壓低了聲音說,“娘娘,今兒是孫答應,依奴婢看,明兒指不定就到您了。您是不是覺著很忐忑,不如先好好準備準備?”
妍笙被這番話弄得雙頰通紅,羞惱地啐了玢兒一口,嗔道,“小丫頭片子,怎麼這樣沒臉沒皮,這樣的話說出來也不嫌害臊!”
玢兒吐吐舌頭,“這有什麼好害臊的,您早晚不得過那一關?”
她被唬了一大跳,心中很是惶恐——這簡直太不對了,皇帝不是都病得那麼厲害了麼?難不成嚴燁良心發現,將皇帝給治好了?轉念又立馬覺得不可能。那是怎麼回事呢?如果皇帝真的能臨幸嬪妃,那自己豈不是……
她惶惶然,低低嘆出一聲氣。
大梁後宮設敬事房,專司皇帝房中事。每位嬪妃侍寢時都務必照著敬事房的規矩來,說是每日敬事房的內監都會奉上大銀盤,裡面盛數枚齎牌,每個牌子後方皆書嬪妃姓名,供皇帝挑選。敬事房的總管內監記住這個牌子,將牌子交予馱妃內監。夜幕時分,皇帝就寢後先上榻,由馱妃的兩個內監將侍寢的嬪妃衣物除盡,用紅綢軟緞將其全身包裹,蒙上雙眼,兩人一道將嬪妃送上皇帝的龍榻。事畢後,馱妃內監入寢殿,將嬪妃包裹著抬出,又問皇帝曰:“留或不留?”皇帝若答留,則拿出彤史冊記錄在案。若答不留,則按壓嬪妃腰股間某處穴位,使龍精流出,嬪妃則不受孕。
月上梢頭,將將戌時許,敬事房的馱妃內監便到了茗香閣。
雖早有準備,但臨到頭了任誰也會緊張。孫答應年方十六,是淮安知州的女兒,自幼被養在深閨,連生分的男人都沒見過,如今就要侍寢,自然是緊張萬分。
她手心裡全是汗水,忐忑不安地坐在牙床上。房門被人從外頭忽地推開,走進來兩個臉生的內監朝她揖手,“小主。”接著便上前動手脫她的衣裳。
孫晨珠身子一僵,卻也不敢有所動作,只能任由這兩人將自己扒得光溜溜,最後給裹上一匹大紅綢子,抬出了茗香閣。
另一廂,候在養心殿西配殿裡的人卻有些焦急,不住地就著夜色朝外頭張望,眼中滿滿的是急切。他有些忐忑,惴惴不安地掃一眼躺著文宗帝的正寢殿,回頭小聲道,“嚴廠公,這主意真的可行麼?若被父皇知道了,那我……”
仙鶴騰雲靈芝蟠花燭臺旁立著一個身條筆直的高個兒男人,聞言,他側過眼望向景晟,唇角攜著一個挑達的笑容,語調淡漠道,“臣既然答應了殿下,自然不能食言。孫答應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殿下放寬心便是。”
景晟聽他這麼一說,心便落在了肚子裡,笑了笑拍拍嚴燁的肩膀,“廠公於我有恩,將來必少不了廠公的好處。”
聞言,嚴燁面上卻掛起一份惶恐的神色,揖手恭謹說,“臣為太子殿下盡忠,本是分內之事,不該妄自居功。”
景晟笑了笑,“我定不會忘了廠公。”
正說著話兒,外頭便傳來一陣噠噠的腳步聲,嚴燁眼中滑過一抹莫名的笑意,朝皇太子低聲道,“殿下,孫答應來了,臣告退。”
景晟一顆心全都飛到了美人兒身上,聞言只隨意地擺手,邊伸長了脖子往外頭望邊道,“行行,廠公你先回吧,我改日再找你喝酒。”
嚴燁揖手應了個是,接著便轉身步履從容地踏出了養心殿大門。
夜風吹得烈,一排排房簷下的宮燈都有幾分飄搖。他在丹陛上站定,撥出一口白煙子,雙手交疊在一起搓了搓手背,桂嶸連忙抖開了披風給他繫上,接著便提起宮燈跟在他身後往東輯事廠的府衙走。
今兒過後,紫禁城裡又得多一個亡魂了。嚴燁慨嘆一聲。
孫姓的答應是留不得了,那個草包太子自然也對她的下場心知肚明,這些皇親貴胄,滿腹的詩書禮儀滿口的仁義悲憫,心腸又能比他們東廠的人良善多少呢?
“命小鄧子他們守好了,”他邊走邊道,玄色披風在風裡飛揚著,聲音森冷如寒雪,“等太子一完事兒,就將藥喂那答應吃了。”
桂嶸垂首應個是,“徒弟都照著您的吩咐施派下去了,師父放心,不會有什麼岔子。”
嚴燁仰頭看了看天邊的月亮,清涼的月華在他無瑕的面上投下一圈兒光影。他嘆出一口氣,唇角勾起個譏諷的弧度,“咱們做內監的,無論如何,都還是得為皇室的主子們分憂。”
第26章 誦經祈福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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