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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這麼問,她覺得手掌心都嚇出汗來。嚴燁的手段人盡皆知,若被他知道是她通風報信,指不定會怎麼整治自己。心頭掙扎了一瞬,音素口裡聲若蚊蚋地囁嚅道,“娘娘只說讓奴婢請廠公過來,並不曾說過是什麼事。”說完她略思量,又低聲補充了一句,“不過奴婢看娘娘面色不善,恐怕不好。”
嚴燁一個眼神掃過去,輕描淡寫的一瞥便教人不寒而慄。他側目看音素,唇角緩緩勾起一絲淡淡的笑容來,“是麼?”他說著略皺眉,似乎思索什麼,換上副疑惑的語氣道,“今兒我聽說你在敬事房外頭鬼祟站了好一會子,你回來都跟她說了什麼?”
冷汗驀地浸出來,溼了一背一身。音素腦子一懵,沒料到他對自己的行蹤這樣瞭如指掌,知道想瞞也瞞不住了,因雙膝一彎跪在地上,顫聲瑟瑟道,“什麼事都逃不過廠公的法眼,奴婢自知死罪,廠公要如何處置奴婢絕無二話。”她眼中淚光盈盈,邊朝嚴燁磕頭邊說,“只望廠公不要遷怒奴婢的哥哥,求您了!”
他面無表情俯視地上哭啼啼的女人,低嘆道,“當初我將你放在她身旁自有我的道理。你和姚尉都是妥當人,你對她忠心,這沒什麼不好的。”說著又嗟嘆一聲,“只是這回你確實誤了我的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皮肉上的刑法你一介女流受不住,權讓姚掌班代你受了吧。”
音素聽了卻哭得更厲害,膝蓋在地上挪過去扯他的蟒袍衣角,“求廠公別為難姚掌班,他對您忠心不二,有什麼責罰奴婢都願一人承擔,求您了廠公!”
她哭得涕泗滂沱,見者無不動容。然而嚴燁卻只是略皺眉,眼中夾雜一股悲天憫人的神色,嘆息說:“我早同你說過,別輕易出什麼錯兒,到時候吃苦的是你兄長。行了別哭了,回頭讓她瞧見了只怕要起疑。”說完轉身頭也不回地擺手,漠然道,“娘娘那兒我自會應付。”
音素還是伏在地上哭,雙肩孱弱地抽動,看上去無助又可憐。桂嶸有些不忍,他師父馭人自有一套章法。折磨人的身體哪裡比得上折磨人的心神,這兩兄妹也著實怪可憐。他上前幾步蹲下來撫她的肩,無奈道,“姑姑快起了吧,督主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再求也沒用處。”
她被扶著緩緩從地上直起身子,憂色滿面,“只希望督主能念及往日的情分,對哥哥手下留情。”
桂嶸聞言只是嗟嘆,“姑姑若心疼姚掌班,今後可千萬記著,天底下誰你都能開罪,唯獨那一位,”他悄悄指了指那背影,“沒人開罪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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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燁到永和宮,宮中的宮人除了問安外連一個驚訝的表情也不敢往臉上擺。前頭急匆匆地走過來一個笑容滿面的人,待走得近了,宮燈的映照下是一張不大陌生的臉,總管內監遠遠地喲了一聲迎過來,“督主好。”
他側目朝那內監一哂,“娘娘呢?”
吳公公臉上盡是諂媚的笑意,恭恭敬敬地回道,“回督主,娘娘在合歡堂裡頭呢。”
他握著佛串子嗯一聲,熟門熟路,旋過大屏門往正殿去,曳撒的下襬微動,飄渺流麗。略提起衣襬跨門檻,再繞過仕女圖屏風,只見後頭的花梨木椅子上端端坐著一個舉世無雙的美人兒。
她在那裡正襟危坐,怒氣衝衝,一眼瞥見嚴燁,立時擺出如臨大敵的架勢。
不知從何時起心裡開始有了牽掛,人無論是在何時何地,腦子裡總會縈繞著個纖細柔弱的身影。這幾日朝堂上事忙,地方上的官員都進了臨安,要給皇帝稟呈一年以來地方上發生的大小事務,文宗帝臥病在床,聽政的自然而然成了太子。無奈景晟是個繡花枕頭,對治理國事一竅不通,大事小事都得靠嚴燁料理,幾日下來頗覺疲累。
此時見到她,卻似乎一切的疲憊一掃而光,滿心只覺難得的適意舒暢。
陸妍笙心頭的怒火幾乎要燒上九重天去,再看他呢,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她的眼神仍舊直勾勾的,一副沒事人兒的奸詐姿態,更叫她氣不打一處來。
真沒見過這樣無恥的!她在這邊氣得要死不活,人家在那邊跟看戲似的,指不定心裡在怎麼嘲笑她呢!
愈想愈覺得生氣,她斜眼乜他,上下打量,冷哼了一聲,“廠公心情頗不錯麼。”
又是這副令人牙酸的語氣。她冷嘲熱諷,嚴燁卻早已經習以為常,他面上仍舊淡淡的,從懷裡摸出個小包袱。握在掌心裡隨意一擺手,殿裡侍候的人甚至沒有看她的臉色便紛紛退了出去,順道反手帶上了殿門。
方才人多,她還能勉強端起架子擺出威儀,這會兒人教他遣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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