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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著水光,濛濛的一層霧氣,是方才乾嘔時憋出來的,此時映襯著這樣的場景,頗有幾分泫然欲泣的意味。
這副小模樣既滑稽又楚楚可憐,直惹得嚴燁想發笑,他薄唇微微抿起來,勾勒出一道潤雅的線條,起菱的嘴角略上揚,朝她道,“娘娘放寬心,穆太醫過去是隨水師征戰的醫士,必定藥到病除的,您喝完藥睡上一覺,明兒便神清氣爽了。”
妍笙卻還是怏怏的,她抬起眼皮看著窗外兩岸的阡陌屋舍,幽幽地喟嘆,“但願真能藥到病除,好容易出回宮,大好的河山風光啊,本宮可不能就在艙房裡糊弄過去了。”
聞言,他倒是有些訝然,合著這丫頭權當出來踏青麼?因又微挑了左眉乜她,“娘娘原是怎麼打算的?”
人在生病的時候,腦子多是不靈光的。陸妍笙覺著自己就是個中典型,竟然把這種事說漏了嘴!她乾笑兩聲,水靈靈的眼兒彎起來,像兩道月牙,朝嚴燁連連擺手,“並沒什麼打算的。”說罷又擺出副義正言辭的嘴臉,朝他正色道,“此番本宮奉太后之命往西京祈福,滿心所想都是萬歲爺的龍躬,大梁的社稷,哪裡還能有別的打算呢?”
嚴燁心知肚明她在鬼扯,卻也不拆穿,只笑眯眯地哦了一聲,做出個佩服的表情,朝妍笙揖手說,“娘娘賢良,真乃六宮表率。”
正說著話,艙門外便有人打起珠簾走了進來,妍笙抬眼過去,卻見是音素捧著藥盅過來了。她一眼瞅見床榻邊上坐著的男人,不禁一愣,顯然沒想到嚴燁還守在這兒,便捧著藥盅給他施禮,喚了句,“廠公。”
嚴燁淡淡嗯一聲,隨手從她手裡把盛著湯藥的瓷盅接過來,垂下眸子看了眼黑乎乎的藥湯,一面拿勺子攪碗裡的藥,一面眼也不抬道,“行了,你退吧。”
音素眨眨眼,廠公讓她退了,可玢兒又不在,哪個來喂娘娘吃藥呢?她心中雖然疑惑,卻並不敢對他的話置喙,只應了個是便打起簾子退了出去。
陸妍笙皺了皺眉,定定地看著坐在她床榻邊上的男人。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嚴燁的側面。暗金勾勒的領口處是一截線條優美的脖頸,他微微低著頭,垂下的眼睫濃密纖長,在面上投下兩圈極淡極淡的陰影。兩隻修長如玉的指節銜著那柄湯勺,從碗裡舀出一勺黑乎乎的藥汁,湊到唇邊吹了吹。
氤氳的熱氣將他的薄唇渲染上了一絲水霧,是一種極為詭異的暗紅,偏生透射出濃烈的美感,像是一種誘惑,危險而令人迷醉。
妍笙有剎那的怔忡,定定地望著那張天下間最漂亮的唇,聽見嚴燁的聲音從那一開一合的唇裡傳出來,低柔得近乎沙啞,“娘娘,張嘴。”
她這才回過神,連忙別過頭不再看他,神色帶著種莫名的慌張。
嚴燁卻只裝作不曾看見,神色自如地將湯勺喂到她的唇邊。那張略微蒼白的唇有瞬間的僵硬,卻還是乖乖地張了開,從湯勺裡將藥汁喝了進去。
濃黑的藥汁順著舌尖滑入喉嚨,溫暖卻苦澀,妍笙的小臉皺成了一坨包子,嫌棄地把頭側到一旁,蹙眉道,“這也忒苦了,不喝了。”說著又用手把嚴燁手中的藥碗推得遠遠的。
嚴燁蹙眉,合著眸子伸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無可奈何的意味。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喂個藥都這麼讓人不省心,真是教他感到頭疼。他思量了一瞬,忽然睜開眼定定地看著她,沉聲道,“娘娘當真不喝?”
陸妍笙皺著臉點頭,很堅定的模樣。
他森冷的眸子半眯起,高大的身軀極為緩慢地朝她傾近幾分,直把她逼得退無可退。妍笙眨眨眼,愕然地看著他,試探地喚了句,“嚴廠公?”
嚴燁的唇角帶著一抹淺淡的笑容,像是二月裡的春光,和風霽月,雙眸凝望她,專注而深邃,直看得她心跳都快漏掉一拍。他抬起左手將她散落的髮絲攏到耳後,微涼的指尖不經意間撫過陸妍笙敏感的肌理,帶起一陣陣的顫慄。
他的笑容帶著種莫名的蠱惑,對她說,“娘娘不喜歡臣用手喂您麼?”
“……”哈?妍笙一愣,顯然沒明白他這話什麼意思。
嚴燁的唇朝她的唇湊近幾分,撥出的氣息都能噴灑在她的唇上,半眯了眼淡淡道,“還是娘娘更喜歡臣的嘴?”
“……”
這回妍笙聽明白了,霎時間臉紅得像火燒,夾雜滿目的驚恐——這人究竟能沒臉沒皮到什麼地步?把她當猴耍麼?她又羞又氣,忙不迭地朝一旁偏頭躲開他,氣急敗壞地從他手裡搶過藥碗,憋著一口氣將湯藥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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