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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小動作沒能逃過嚴燁的眼睛,他面上卻仍舊淡漠,只端起粉彩釉茶盅呷一口,但笑不語。
陸元慶同秦氏坐在左方的首位,兩人均時不時抬眼打量妍笙。秦夫人心疼不已,只見女兒比入宮之前清瘦了一圈兒,前些時日還聽聞罹了病,急得她連著兩夜睡不好覺。秦氏是個婦道人家,男人間的爾虞我詐波濤詭譎她摻合不進去,心心念念就是為了丈夫兒女,權勢地位都是男人的,她能想到的只是女兒過得好不好。
思來想去再三終究沒忍住,她滿目憂色地開口,問道,“貴妃娘娘,前些時日,臣婦聽聞娘娘玉體抱恙,不知……”
聽見母親這樣對自己說話,妍笙只覺得心都揪起來,她眼中的淚水幾欲奪眶,卻仍是咬牙忍得死死的,面上笑道,“不過是些小毛病,不礙事的。”
聞言,秦夫人才放心幾分,頷首說,“那臣婦就放心了。”
嚴燁掖著袖子替妍笙佈菜,動作自然而優雅,忽而又道,“對了,陸大人,前些日子皇后娘娘為陸二姑娘賜了一門婚事。素聞沛國府的兩位千金姐妹和睦,不如請貴妃娘娘為二姑娘宣讀賜婚的詔書。”
眾人都略微驚訝,竟然還有賜婚的詔書?陸妍歌的兩道柳眉幾乎要擰到一起,皇后娘娘怎麼會莫名其妙為她賜婚?她大惑不解,江氏也一頭霧水。
妍笙側目看一眼嚴燁,在一旁伺候的桂嶸已經將詔書恭恭敬敬地呈了過來,她只好硬著頭皮接過來,在眾人的矚目下展開詔書,緩緩道,“皇后娘娘諭旨,將陸氏妍歌配予林家四公子為妻。”
此言一出,一室之內皆譁然。
陸妍歌氣得渾身都發起抖——自古以來,女子最大的仰仗便是孃家,她的嫡母與林家有天大的樑子,這不是讓她兩頭都沒法做人麼?什麼狗屁賜婚,分明是陸妍笙在報復她!這個長姐自幼便把什麼都佔盡了。沛國府嫡女,漂亮的臉蛋,如今竟還在東廠的扶持下登上了貴妃位!
妍笙已經過得這樣好了,為什麼還要來害她呢!她怒極反笑,吊起一邊嘴角,眼神兒在妍笙同嚴燁之間曖昧地掃了一遭,低聲道,“臣女謝過皇后娘娘恩典。不過貴妃娘娘,將臣女婚配給林家,想必是貴妃娘娘的主意吧。”說完又看向嚴燁,“廠公這樣盡心盡力地侍奉娘娘,赤誠之心著實令人感動。”
“盡心盡力”四個字她咬得尤其重,說完便冷笑著看兩人。
這番話教整個膳廳都寂靜下去。
江姨娘暗呼一聲糟糕,背上的冷汗瞬間將衣裳打溼,不著痕跡地掃一眼主位上的男人。只見嚴燁的面上雖仍舊含笑,眼中的神色卻已經冷了下去,透出陰森森的寒意。
妍歌的年紀畢竟小,對大梁的許多事情都還不大清楚,可江氏不同,就算不曾親眼目睹,可東輯事廠的惡名遠揚,她也知道嚴燁不是她們能招惹的人。方才妍歌那番話,明裡暗裡都在編排妍笙同嚴燁有私情,這樣口無遮攔,真是要倒大黴了!
“你這丫頭,喝多了麼?”江氏急了,伸手狠狠擰了一把女兒的胳膊,“喝多了就回去歇著,貴妃娘娘跟前豈容你放肆!”
大禍臨頭,陸妍歌卻仍舊無所覺,她捂著胳膊蹙著眉,厲色爭辯道,“我哪裡喝多了?這個廠公無緣無故為什麼要這樣幫她?難道不是因為……”
“你還敢說!”江姨娘狠狠打斷她,氣得渾身都開始發抖,揚起手作勢要朝她的臉蛋打下去。
“無妨。”嚴燁忽地開口,聲音淡而輕,唇角掛著個冷冷的笑容睨著陸二姑娘,悠然說,“陸二姑娘有什麼話,大可盡情地說出來。”
陸妍笙眼中浮起幾分厭惡,臉上勾起個冷笑,平靜地望向自己的妹妹,挑眉道,“是啊,妹妹有什麼話大可盡情地說出來,妹妹還未及笄,就算說錯了什麼話,也權當童言無忌了。”這個沒心沒肺的東西,既然要自掘墳墓,她自然沒有要攔著的道理。
“哼,”陸妍歌冷哼了一聲,多年的憤懣與滿腔的怒火似乎在剎那間迸裂而出,站起身嘲諷道,“陸妍笙,你以為我不知道麼?你能爬到今天這個位子還不是靠著這個閹人!你還真是豁得出去,連這種人也看得上!你想害我,想讓我嫁進林家受折磨?呵,那我也好過你!成天還得伺候個連男人都不算的東西!”
“啪——”
狠狠一記耳光落在了那張姣好的麵價上,印上五支鮮紅的指印。陸妍歌被打得耳鳴,捂著臉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抬起眼怔怔道,“父親……”
“不要叫我父親,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陸元慶的神色冷硬到極致,眉眼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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