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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夫妻了。她們大梁的女子一貫以夫為天,她再氣嚴燁惱嚴燁,心中到底還是向著他的。眼下這節骨眼,他早已忙得不可開交,她終究還是有分寸,同他吵同他鬧都做得出,卻絕不會做任何可能威脅到他的決定。
她說不願給他平添煩惱,這是在為他周全打算麼?嚴燁聽她這麼說,只覺得心像是被什麼填滿了一般。過去他始終覺得自己委屈,他愛她到骨頭縫裡,戀人之間往往如此,更愛對方的那人必然付出更多受傷更多。
然而這回卻像是因禍得福,這個嬌嬌鬧過脾氣之後還記得為他著想,近日來的抑鬱彷彿都一掃而光,他心中大悅,忍不住俯身狠狠吻住她的唇。
然而她這樣通情達理,更令他感到於心不忍,微閉著眼眸抵著她的唇低聲道,“我說過,避子的湯藥你不必喝了,原本我的的子嗣就全繫於你身上。若你腹中真有了動靜,那也無大礙,不過將原本的計劃提前些實施罷了。”
她本被他親得暈乎乎的,聽了這話卻猛地清醒三分,眨眨眼狐疑道,“什麼計劃?”
他卻避而不答了,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撫著她腰上的宮絛穗,只說,“這些事都與你無關,萬事有我在,你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相信我。”
人就是這樣,愈是不說,愈是感到好奇。她皺起眉,伸手握住他放在她腰上的大手,極用力的,眸子定定地看著他的眼,語氣不佳道,“你總是什麼都不告訴我,什麼都瞞得死死的,天底下什麼都被你知道盡了,偏偏我像個傻子似的。天底下哪兒有這樣的夫郎,什麼事都不告訴自己夫人,什麼道理麼!”
她一副撒嬌的語氣,紅豔豔的小嘴氣呼呼地嘟起來,臉蛋兒像個小小的包子。他看了覺得滑稽,禁不住伸手捏一把。這丫頭簡直傻得沒邊,其實萬千的謎底他都早告訴了她,可這小傻子偏偏什麼都不放在心上,這能怪得了誰呢?因又笑眯眯道,“你自己不也說了麼,因為你傻麼。”
她被氣得一噎,“嚴燁,你欺人太甚了!”
這個稱呼聽得他皺起眉,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俏臀,面色透出幾分不滿,“這麼連姓帶名地喊,你不嫌彆扭麼?”
妍笙卻愣愣地搖搖頭,“我絲毫不覺得呢。”
他有些挫敗,嘆出一聲氣道,“可我覺得。”
真是奇了怪了,他本來就叫嚴燁,不叫他嚴燁那叫他什麼?她覺得莫名其妙,嘀咕道,“那喊你什麼?嚴廠公?掌印?督主?”
他闔上眸子捏了捏眉心,“人前這麼叫是可以的。”說完又覺得分外不平衡,他一直管她叫她的小字,這丫頭果然是個缺心眼兒,也從來不問問他的字是什麼。略想了想,復又睜開眸子看著她,道,“卿卿,我的字是‘啟宸’。”
“啟宸?”她訥訥地重複了一遍,心底咀嚼了一番,忽然面色微變,抬起眼來看他,神情莫名地古怪,“你父親膽子也忒大了,竟給你起一個‘宸’字!你難道不知‘宸’字是何意麼?”
嚴燁唇角挑起個譏誚的笑,並不回她。宸字是何意,天底下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的父親給他起這個名字,原本就是希望他能君臨天下,光復大胤,讓万俟家族重新堂堂正正地立於世間。万俟家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來了這個機會,他運籌帷幄十餘載,就是要與漢南里應外合,親手毀了大梁朝的三百年基業。
他眼中的神色忽地變得森然,朝她綻出一個寡淡的笑來,“卿卿,你祖上便是臨安人麼?”
不明白他怎麼忽然問這個事,妍笙有些迷茫的模樣,她說不是,思索著道,“聽我父親說,我曾曾祖父是蜀都人,後來應試中了個功名,陸家才開始發跡,一步步到如今。”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彎起唇角道,“其實我覺得自己和蜀都挺有緣,玢兒她母親崔嬤嬤也是蜀都人呢,她會說蜀地的方話,聽著極有趣。”
嚴燁聞言半眯了眼。蜀地,看樣子她是個地地道道的梁人,這倒令人有些傷腦筋。大梁亡國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她是個梁人,今後會眼睜睜看著梁亡麼?儘管大梁已是千瘡百孔。
然而見她笑容滿面,他面上也跟著扯起一個笑容來。眸光愛憐地流轉在她臉上,微微一笑道,“我曾去蜀都辦過差,是挺有趣。”說著微挑眉,“你會說蜀話麼?”
她撓撓頭,尷尬地笑了笑,“偶爾聽玢兒說,也學得來幾句。”
他問:“是什麼?”
妍笙掩口笑起來,抬起眸子端詳嚴燁。他背光而立,金色的光圈在他身後鑲嵌著,光華璀璨。他有一副毫無瑕疵的五官,濃眉下是深邃的眸子和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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