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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妍笙嘆了一聲氣,咕噥道,“怎麼會不礙事呢?留了疤就不漂亮了。”
要是她都不漂亮,天底下恐怕沒有女人敢說自己美了。嚴燁啄了一口她的小臉,寵溺地笑道,“我的卿卿已經是天下第一的美人了。”
聽見他這麼直接地贊她貌美,她卻很是坦然地受下了,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態,自顧自道,“你說的是,我原本就很美呢,即便留了點傷痕也依然很美。”
這倒是出乎他意料,正常姑娘家羞怯怯的情態在她這裡全看不見,可見她對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正含笑望著她,又見她抬起張小臉同他對視,朝他一本正經地說:“所以你要好好地對我啊,我可是天下男人求都求不來的美女呢。”
他說好,“我當然會好好對你。”
她心滿意足,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在他臉上狠狠親了一口,略想了想,最終聲若蚊蚋地在他耳旁低聲說了句什麼。
聲音太小,他沒聽清,摟過她的腰肢貼得更緊,蹙眉道,“你方才說什麼?”
她一張俏臉臉漲得通紅,支支吾吾了好半晌,終於稍稍拔高了嗓門兒道,“我回宮等你。”說完也不敢看他的表情,理了理衣裝便捂著臉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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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夜,暑氣並不重,夜風吹起時透著股沁人心脾的涼意。
嚴燁從慶寧殿出來已經是亥時整,眉目間凝著嚴霜。繡金披風在夜風裡飛揚起一角,桂嶸弓著腰提著風燈走在他身旁,時不時拿眼覷他的神情。
他沉著一張臉,不說話也不吱聲,桂嶸見他如此,更是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好半晌終於試探著道,“師父,那幫內閣大臣讓您不痛快了?”
話音方落,一記凌厲的眼風便掃了過來。他冷冷一瞥,立時嚇得桂嶸埋下頭去,顫著聲兒道,“徒弟多嘴,徒弟多嘴了!”說著狠狠打自己耳刮子,口裡罵道,“師父不提的事不能問,這都能忘,該打,該打!”
嚴燁略皺眉,神色顯出幾分不耐,“行了。”說完也不再搭理桂嶸,徑自沿著宮道往前走,皂靴踏在青石地上發出噠噠的聲響,沉穩有力。
桂嶸也不敢再多問,只一聲不響地跟在他身後往前走。轉過一個彎時卻覺出了不對頭,桂嶸撓著腦門兒一愣,這條道和回千歲堂的路是反著的,這麼晚了,師父這是往哪兒去啊?
然而狐疑歸狐疑,再給桂嶸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再問他師父了。督主目下心情差得很,輕易招惹不得,動輒就是吃飯家伙的事。
就這麼硬著頭皮走了好半晌,好半會子的光景到了溪林苑,他這才反應過來他師父這是要去找師孃。上了畫風遊廊,走到頭便能瞧見那座矗立在夜色中的宮闈。
隔了不遠瞧見殿門口的風燈下站著一個女人,走近看才發現是音素。
她顯然早就知道掌印會來,見了他,連忙上前福了福,“督主。”
他嗯一聲,解下披風扔給一旁的桂嶸,問:“娘娘歇了麼?”
音素低眉垂目,“已經歇下了。”說吧微頓,又補充道,“娘娘這些日子精神不大好。”
嚴燁聞言半眯起眼,側目朝她一哂,眼神冷了幾分。
姚音素同姚尉都是他的人,皆忠誠穩重,這丫頭唯一比她兄長好的便是腦子好用。精神不大好,只這寥寥幾個字便能不動聲色地提醒他,上回的事給陸妍笙造成的傷害,這是一種無聲的控訴。
桂嶸在一旁聽了這話,腦門兒的汗水順著面頰留下來——這個音素姑姑,上回觸怒師父的結果難道都忘了麼?怎麼還敢往刀刃兒上撞呢!
嚴燁沉默了半會,卻並沒有發作,只是淡淡道,“我省得了。”說罷也不多做逗留,兀自提起曳撒跨過門檻直直往寢殿去了。
待那背影看不見了,小桂子這才長吁一口氣,上前幾步朝音素道,“我的好姑姑,好端端的您幹嘛提這啊?今兒督主心情本就不好,萬幸方才沒有為難您,不然啊,指不定姚掌班又要受什麼罪呢!”
音素微抿了唇笑笑,“不是還有個‘萬幸’麼?督主到底沒有為難我,他在乎娘娘,而我都是為娘娘說話為娘娘好,他當然不會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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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殿入口處全是重重明黃的帷帳,殿中燃著一盞微弱的夜燭,昏暗的映襯著明黃的色澤,透出一種旖旎的錯覺。
嫋嫋的安息香從青玉古銅香爐裡徐徐地縈散開來,他壓著步子朝牙床走過去,只見她半側著身子躺著。夏令的時節,宮中嬪妃的寢衣都是半透的薄紗長裙,兩條纖細白皙的胳膊在薄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