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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家的衣服褪色得很快,每件都被嚴苛的考驗,有種蒼白嚴肅而緊張的氣息。
雖然辛苦、雖然連晾衣服都被挑剔,但翡翠還是最喜歡洗衣服的時候。因為他們的後陽臺小到只夠放置洗衣機,當有人在洗衣服的時候,沒有其它人容足的地方。
這是鬧哄哄的家裡,唯一可以獲得安靜喘息的角落。
她用肩頭抹去滴到眼睛的汗水,用力搓洗著一件件的衣服。她那把無處擺的掃帚,就擱在後陽臺,臨著後門。
已經很久不去想什麼了。她硬著心腸,強迫自己什麼都不想。甚至母親要她去樓下的汽車當鋪當會計,一天十個小時坐在那兒,她都麻木溫順的接受了。
沒辦法,我沒辦法。她想著。反抗?她怎麼反抗?這是她的母親、她的孩子。她已經逃離自己的責任這麼久,是她該償還的時候。當初因為忍受不了母親的責罵,她靠結婚合法的逃出這個家……結果呢?
結果她終生身心殘病,拖累她的母親、她的孩子。
本來以為,她的丈夫可以成為她的倚靠,最後成了她最深的惡夢。她什麼決定都不對。
現在連可愛的孩子都拒絕上學。媽媽說得對,都是我的關係。長久的和我分別,所以孩子都不能正常的成長。
都是我不對。
她用力抹去滴進眼睛裡的汗水,感到一絲絲的刺痛。
瞥了一眼掃帚,連心都為之劇痛。不,不行,我不能想下去。我不可以想念他……如果「他」和其它男人相同,很快就忘了我,我會非常傷心;如果「他」一直忘不了我,我也會、也會非常傷心。
用肩頭狠狠地抹去眼睛底的刺痛,或許是汗水,也或許是淚水。
就在這個時候,那把倒放著的掃帚,劇烈的抖動起來。她愕然的望著,地震嗎?
然後下一秒,掃帚爆炸成碎片。
她呆呆的站起來,呆呆的望著突然出現的,臉孔漲紅,明顯陷入狂怒中的上邪。
就是在後陽臺撿到重傷的他。現在,隔了千山萬水,居然在她母親的後陽臺,又見到了上邪。
她覺得很苦澀,慌張,但也有一絲絲淒涼的甜蜜。
「妳!妳這沒毛的母猴子!」上邪抓著她的肩膀大叫,「妳居然給我蹲在這兒洗什麼衣服?!」他痛心的看著翡翠發紅脫皮的手,「妳不是說,妳十指不沾陽春水?!洗什麼衣服?!」
「我、我……」翡翠嗚咽起來,「我……」
我怎麼做都不對。
「妳現在立刻給我回家!」
「這裡就是我的家……」翡翠哽咽得氣促,「你你你……你不該來的……我媽媽她……」
「妳都敢拿煙燙妖怪的舌頭了,怕那個老妖婆做啥?!」上邪暴跳如雷。
「她是我媽媽!她養我養到這麼大,我卻只會拖累她……」
「少囉唆!哪有長大不離家的小孩?!我們妖怪一出生就得自己覓食,哪來這些囉唆?!」
「因為我不是妖怪嘛!」翡翠哇哇大哭,「可以的話我也希望重新出生,重新開始。但我不能、我不能嘛!我也不想犯下那麼多的錯誤……我也不想害自己的家人都受苦……我就是不能啊!」
她哭著的臉真是醜,但是上邪的心卻好痛好痛。
「……那我怎麼辦?」第一次,上邪露出脆弱的神情,「妳明明答應我,可以留在妳身邊,第一個可以吃的人就是妳。」
她那強大、神氣,不可一世的妖魔,在她面前像孩子似的痛哭。
一陣雪白的粉末撒了她和上邪一頭一臉,翡翠張著嘴回望,岑毓額上爆出青筋,拿著空空的鹽罐,對著上邪暴吼,「誰準你進來我的家門?死妖怪,滾!快滾!」
「……你看得到我?」上邪拍了拍頭上的鹽粒,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高大的少年。
「快給我滾!」岑毓將翡翠拖過來,保護在身後,雖然顫抖,還是非常勇敢的對著上邪喊,「不准你再進我們家門!」
上邪狐疑的看著這個高大的少年,他有張和翡翠相似的臉孔,他應該是翡翠擺在心裡戀戀不捨的孩子吧。
照人間的說法,這個少年應該是他的「繼子」。上邪臉孔掠過一絲尷尬和不自在,粗魯的想要直接探問少年的內心。
沒想到他遇到了抵抗。
這種情形從來都沒有過。也只有舒祈那個死女人給了翡翠一個鬼戒指,才能夠抵抗他的探問,這死小鬼又不見有什麼法器護身。
雖然說,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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