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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老大拿起一邊的電話,睜大了眼睛,彷彿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大侄女,真的是你?我聽說……你沒有……”
許若楠噙著淚,不停地點著頭。拿起一邊的電話,有些泣不成聲。
“於伯伯,原諒我,因為之前失憶,到現在才來看您。”
“不說那些了。你能逃過那場災難就好啊。哎,真是老天開眼,終究還是給你們許家留下了一根苗。這些年,你都去了哪兒?”
“一言難盡。”許若楠拭去自己眼角的淚,“我輾轉去了新加坡,就在前幾天才恢復了記憶,回到A城……”她有意隱去了在S市和楚雲樵的那些糾葛。
“於伯伯,現在我回來了,一個是來看看您,另外,我也想了解我爸葬在哪兒,我想……去看看他。”
“哎,當年你爸可真是慘。我們那些兄弟被抓的抓,走了走,他自殺後,連個替他收屍的都沒有……”
許若楠剛剛收回去的淚重又落下,她的聲音哽咽。
“是我害了我爸,如果我不是信錯了楚雲樵……”
“別說你那麼單純,就連你爸,還不是被姓楚的那小子騙了。當年他設下那麼大一個局,把你爸逼進死衚衕,讓許氏徹底破了產,可真是一箭雙鵰啊。一方面替自己姐姐報了仇,另一方面,自己名正言順地接管了許氏的產業,改換了門庭……我聽曲壯壯說,現在A城一半以上的房地產開發都是楚氏下屬的景瀾公司把持的。說景瀾就是我們當年的許氏大樓。”
“是的,我昨天看到了。”許若楠咬著自己的嘴唇,恨恨地說。“對了,壯壯哥現在在幹嘛?”
“壯壯當年也進來了。不過因為情節不重,只關了6個月就出去了。現在與人一起做些小生意,就在A城。對了,你可以去找他。他住在……”
走出A城監獄的時候,許若楠緊了緊自己的身子。A城同S市一樣已進入初夏,但不知為何,此刻的她只是覺得冷,從頭至腳的冷,從脊背漫延到四肢百骸的冷。冷過之後,心底那個原本很柔軟的地方漸漸硬起來,硬得人生生地痛。
146、徹底的決裂 。。。
5月的A城正是雨季,許若楠沒有打傘,拿著一棒**花,走在城西墓園的臺階上,任飄飛的雨絲劃過自己的臉龐。昨夜,曲壯壯的話言猶在耳。
“其實,你們的婚姻一開始就是個局。我記得在你們婚禮當日,他曾經對我說過,你不過是你父親向他搖尾乞憐的工具,他有朝一日一定會將你們許家加諸在雲桐身上的一切連本帶利地還給你們……”
“你不要以為他後來對你好是被你感動而動了真情,那不過是他那個局很精妙的一著棋而已。不這樣,你如何向他敞開心扉,他如何能進一步瞭解你們許氏的情況……”
“你爸爸是做過一些犯法的事。可比起楚雲樵來,那些算得了什麼?你知道楚家是做什麼起家的?白、黃、黑嘛。白是粉,黃是走私、黑是武器……楚雲樵接手後當然想把這些做得更大,你爸是唯一擋他道的人,不把你爸鬥垮,怎麼行……”
“你以為楚氏總部為什麼搬去S市?在A城,人家誰不知道他楚雲樵心狠手辣,連老丈人都對付,連重病的妻子都棄之不顧……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他不搬能行嗎……”
“不要相信男人講感情!我也是男人。男人的感情是為男人的事業服務的。事業需要就有,事業不需要時,可以像扔一張爛抹布一樣……”
“你爸爸真的死得好冤,還有跟著你爸爸多年的兄弟們,他們當中的好多現在就跟於老大一樣,被關在各地的監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你是許家唯一剩下的人了,好好替許家翻個身吧。楚雲樵所加諸在你們許家身上的,你還不是可以連本帶利地還給他……”
許若楠的步子很慢,墓園短短几十步臺階,她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站在墓園的頂端,許若楠淡淡地往下看,一排排,一行行,俱是整齊的墓碑。
人,終究是要走到這一步的。那些所謂的愛恨情仇,最終不都是化作這樣的一盒青灰,幾g黃土,如斯幽魂……繼續糾纏,又有何意義?
沒有必要了。報仇,不過是給自己增加負擔,與那個人再度扯上不必要的關係而已。與其自己終日淪陷在那些痛徹心肺的糾葛中,倒不如徹底放棄,再不想起……
許若楠慢慢收回自己的目光,面上已是一臉平靜。緩緩轉身向右,來到右手第二個墓碑前,彎腰把手中的**花輕輕放在墓碑前,退後了兩步,細細地端詳墓碑上那張年輕的臉,酷似楚雲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