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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心蘭見小魚兒和江玉郎都完好無損,想到自己之前為復仇竟想過欺騙花無缺,又覺百忙一場,錯怪他人,不覺有些愧意,不敢看對面的花無缺一眼。
氣氛突然又悶了起來。
江別鶴見花無缺和江小魚竟誰也沒挑起爭端,便開口道:“今日我們難得聚在一起,定要備上好酒好菜,敘談一番。老夫之前因犬子的事聽花公子說與江小友有些間隙。自古冤家宜解不宜結,不如就此握手言和,兩位看?”
花無缺站了起來,衝江別鶴道歉道:“江大俠,無缺要辜負您的美意了。我與江小魚並無間隙,只是師命難違,勢必要殺此人,別無選擇。”
江小魚竟也跳了起來:“你與我無間隙,我卻與你有間隙!你要殺我,這不是天大的間隙?你卻偏偏能把所謂的‘間隙’和殺人當成兩件事看待。若我不是真的瞭解你,定會覺得你是大奸大惡之輩!”
花無缺回想起上次在崖邊與江小魚的談話,臉上又出現那種遺憾的,緩緩道:“可惜,實在可惜!”語中的無奈平白無故的讓人覺得有些心酸。
兩人又悶了下來。竟誰也沒再提要殺對方的事。
江別鶴尷尬一笑:“老夫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這殺人的道理竟然是第一次聽說。不過既然你們……”
“無缺!”就在這個時候九妹突然叫住了他。但他卻沒有回頭看她一眼——她那雙智慧的眼睛是不是在看著江小魚?“慕容家的事還需要江小魚的證詞,所以,你可否等我帶他回去之後再殺他?”這理由不是說給花無缺聽得,卻是說給江別鶴聽得,今後若是花無缺要殺小魚兒她自然就有理由干涉了,以免他懷疑其他……
花無缺語調很緩,臉上還在笑:“你應該知道,大師傅吩咐我下一次見到他一定要殺了他。無缺不敢再違抗師命。”我若殺了他,你是否會恨我?我是否又會後悔?
“可這是江伯父的地方。若是我絕不願意有人在我的地方殺人。江伯父一向仁義無雙,家中也有一股正氣,豈可被鮮血沾染?”九妹沒有帶諷意,也沒有故意加重音調,就像是真心敬仰,順口而語一般。
江別鶴嚥下之前的後半句話:“正是,正是,和和氣氣的才好。”
花無缺自然知道她的目的,但這理由卻讓他不得不接受。只好對江別鶴道:“江小魚既然是江大俠的客人……我答應您,只要我在江大俠家中便不會對江小魚動手,以示對您的尊重,但一旦他離開這裡,我便要執行任務了。”
此話雖平淡,但其中的決心卻讓在場的人心中一驚。
“小魚兒……”鐵心蘭擔憂的看著小魚兒,但小魚兒卻好像一點都不在意,反而嬉笑著道:“玉郎兄,本來我想請江大俠為我們解開情鎖便離開的,只是,小魚兒惜命得很,只好在舍下多住幾日了,不知玉郎兄意下如何?”
江玉郎溫和笑道:“小魚兄說笑了,儘管把這當自己家一樣住下吧。”
江別鶴也符合道:“說的沒錯,幾位都是老夫的客人,不如就都住下吧,也讓我們父子一盡地主之誼。只是,花公子對老夫的尊重讓老夫頗為感激,老夫也不便再幹涉兩位朋友之間的恩怨了。”
少時飯菜端來,只是極為清淡的幾樣菜蔬,端菜添飯擺桌子竟都是他親自動手。
九妹像是無知無覺喃喃道:“難怪江湖上的人都對江伯父極為尊敬……”忽的又站起來:“豈有小輩安坐,讓長輩勞動的道理,江伯父還是讓我們自己來吧。”
江別鶴擺手道:“幾位是老夫的客人,主人為客人服務,是理所當然的,來來來,大家難得聚在一起,不如共飲一杯。”
花無缺淡笑著推辭:“不好意思,江大俠,無缺從來不喝酒的。”
“原來如此。那就以茶代酒如何?”說著就轉過身,衝著唯一一個照顧他們的老伯伯做了個倒茶的手勢。那人便頷首出去了,不一會兒就端來一杯茶盞。
花無缺道:“這老伯是否耳朵有些不太聰敏……”
江玉郎笑道:“老伯的確又聾又啞,前幾年他家鄉發了大水,來這投靠親戚,後來患了病,聽不見也說不出話來。那親戚嫌他累贅,就把他趕了出來,家父見他可憐便讓他為我們做些雜事,既減輕了我們的負擔,也給了他一個餬口的機會,何樂而不為呢?”
花無缺抬起茶杯道:“江大俠果然宅心仁厚,無缺敬您一杯。”
九妹眼睛掃過送來茶的啞伯伯,心中暗忖:想必這就是鐵心蘭的父親狂獅鐵戰了,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果然是個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