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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從潭底傳來的那些微脈動。
靈絲的抽動,牽住整個魂,不斷的向下。深深沉進潭底,在我曾經熟睡的地方,有一線銀亮的光芒藏於亂石之中。我疾衝而下,扒開那些半人多高的石頭,在靈光的照射下,只見一把寒光如雪的長劍斜插在石堆正中,劍身一半沒入潭底,任這激流沖刷了近百年,依然沒有絲毫動盪。
我緊握住劍柄,寒雪一般的涼意,直刺進心臟,竟比這寒潭還要冷上幾分,劍身內部的搏動,卻溫和且渾厚,與屠龍刀完全吻合。本就劇烈跳動的心臟,被那細微的搏動激的更加瘋狂,橫衝直撞,帶動滿腔沸騰的熱血徑直衝上了大腦。如果不是此刻身處水下,我真有可能一個跟頭翻上雲層,對這天地間的空曠大笑三聲。
勁氣運於掌心,緩緩拉伸,小心將倚天劍拔離潭底。劍身輕顫,在水下發出輕微的鳴響,就像是在睡夢中被驚醒的小獸,帶著些驚惶的無助,徒勞的掙扎。我輕輕撫上劍身,靈氣順著指尖的滑動而沉入劍體,但見刺目的白光驟然自劍身散射而出,將這黑暗的一方水潭,煌耀如同白晝。
“藥師,你醒了嗎?讓你一人在這黑暗冰冷的地方等待了百年,實在對不起。不要急,我馬上就帶你回華山,只要再忍耐幾天,我們就又可以廝守在一起了。”
我在心中默默吟念,輕輕吻上冰冷的劍身,堅硬的觸感將心中的澎湃冷卻下來,取而代之的則是兩眼異樣的酸澀。擁抱有用嗎?親吻有用嗎?此刻的他不過是一把劍,而我又在浪費什麼時間?
心思略定,我自潭底疾射而出,縱躍上天際,直接叫了玄玉向華山趕去。倚天屠龍終於找全了,歡喜的背後,卻是數不盡的心酸。
百年的時間夠長嗎?它不過是我的一場清夢。
百年的時間夠短嗎?它卻是藥師永恆的噩夢。
絕情谷底,相守百年,他縱然是粉身碎骨,也沒有忘記我們曾經的誓言。人雖已死,魂卻依然纏繞於身,我睡了多少年,他就陪了我多少年。雖看不到,聽不到,雖摸不到,碰不到,他卻仍是義無反顧的斷絕了自己的輪迴。
為了一句等待的誓言,值得嗎?
為了一段滿是傷痛的感情,值得嗎?
為了一個可謂是罪魁禍首的女人,值得嗎?
“藥師……你真是……”是傻?是迂?是痴?是妄?我當真不知該如何來評判他所做的一切,這樣堅定的守護,這樣痴狂的等待,他已為我獻出了他能給的一切,而我又為他做了什麼?除了無盡的苦難,我還能帶給他什麼?
握著劍身的手,逐漸的用力,劍鋒嵌入血肉,忽然變的猶如冰刺一般,扎進傷口,居然直接將手中的血珠凝結成冰。我看著手中犀利若冰的倚天劍,苦笑一聲,將之緊緊擁在懷裡,好像這樣,就能溫暖那冰涼的劍身。或許,我所能為他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再次來到青鹿原,我徑直的來到婉歆居住的院落,婢女通報,說是她們的公主還沒有回來。我抱著一刀一劍,終日的徘徊於結界入口,十二分的期待中,還隱藏了一分的不安。別離的日子太多,到了真的要相見之時,卻又總覺得那樣不真實。心情就這樣在等待中,日漸焦躁,就在我已不耐煩到暴走邊緣之時,婉歆終於回來了。
“刀劍都找齊了嗎?”她衝到我面前的第一句話,就是詢問倚天劍的訊息,話語之中激切的意思,似乎比我還要強烈。
見她滿面通紅,渾身冒汗,激動的連聲音都變了樣,我居然就這麼平靜了下來,將刀劍遞於她面前,問道:“你看看,這咒文全不全?”
婉歆慌忙施法驗查,對這刀劍之上現出的金色咒文仔細的看了又看,點頭道:“不錯,確實齊了。可是……”她眉心微皺,欲言又止,面上泛出幾分為難之色。
“怎麼了?”我輕聲詢問,心卻越發平靜,似乎早已猜到事情不會如此簡單。
婉歆道:“爹說,黃大哥身化一刀一劍,是因為他半人半妖,如果隨便給他做個身體,魂體不能相融,大抵不可能活的長久,還得要將他原先的身體分離出來。而這種分離,得要在天地靈氣最為集中之地,以仙家神器、九天離火煉化,日日滴以至親之人的鮮血,以血養血,以心喚心,方有機會成功。”
“仙家神器?九天離火??”我偏過頭誠懇的求教,問道:“你爹說的該不會是太上老君的煉丹爐吧。”
婉歆搖頭道:“那到不至於。我知道華山之中有一處劍仙修習之所,內有鑄劍神爐,正好應了天地靈氣一說。只是,這九天離火卻只有天上仙人方可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