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截胡(第1/2 頁)
那大黃狗應該是認得葛壯,見他手裡抓著狗尾巴草賤笑兮兮地靠近自己,耳朵一動,站起來“滋溜”一聲鑽進了窩棚,死活不肯出來,嘴裡“嗚嗚”低嚎著。
我說得,死胖子,連大黃狗都曉得你是皇協軍進村了!
陳芸催促我們別耽擱時間,不說村長那兒有太歲嗎,如果他能拿得出來,我們就省得再下墓了。
我說也對,胖子別玩了,那狗曉得怎麼撒尿,不用你教它!走吧,找村長去。
這話剛落下,我耳邊就聽見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站在村口前眯著眼睛打量,見一支發喪的隊伍正吹著鎖啦朝我們這邊走過來,鄉村小道上撒了許多紙錢,幾個半大小孩脫了褲子,對著抬棺的隊伍在撒尿。這邊哭成一片,那邊笑成一片,頗為滑稽。
葛壯說真特麼晦氣,剛回村就見到牛子溝發喪。接著他扯著嗓子,對著發喪隊伍大喊,“老少爺們們,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這死胖子嗓門大,蓋過了發喪的鎖啦聲,聽到他在喊,發喪隊伍也停下了,我看清走在隊伍前頭,披著白衣蓑布哭喪的人正是村長她媳婦,頓時懵了,快步繞到隊伍跟前,說胖嬸,村長沒啦?
胖嬸淚眼婆娑但還認得我,一把鼻涕一把淚,說小南瓜,你回來得正好,村裡勞動力都上縣城打工了,也找不到人抬棺材,幾個老漢抬著我男人的棺材太費勁,你幫幫我們,把他送走吧?
娘希匹!
真是鍾馗要嫁妹,正趕上閻王爺拉屎掉茅坑,怕什麼來什麼,看來找村長要回那小塊太歲的主意又黃了!
到底是同村人,我和村長雖然有段恩怨,被他敲詐過,可胖嬸求到這裡,我也不忍心拒絕,大聲招呼葛壯過來幫忙抬棺。
這死胖子跟我扛著同一根扁擔,走在隊伍最前頭,山道難行,他就故意把屁股別來別去,綁棺材的繩子也跟著“咯吱咯吱”晃,我瞪他一眼,說你丫的能不能嚴肅點?
葛壯壞笑著衝我眨眨眼睛,說這老鱉孫當年可把咱們坑苦了,五千塊錢掉了狗嘴裡,胖爺我還得伺候他下地,掂一下咋啦?蹦出屎,一身騷,到了閻王殿,看他上哪兒哭去!
我瞪他一眼,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死胖子心眼忒小了!
把棺材抬進後山,一行人遷棺下葬,好似一陣忙活,蓋土時胖嬸撲在棺材板上嚎喪,那動靜真叫個地動山搖,說的什麼話,也讓我們覺得好笑,差點繃不住臉笑出聲。
“挨千刀的死鬼喲,老不正經的缺德鬼啊,上個月你去縣城買了一筐補腎的藥材,咋個還沒吃完你就閉眼了呢,剩下我們孤兒寡母的,那半箱補腎的藥,你叫我找誰用去啊……”
我和葛壯忍不住都樂了,憋著笑跑下山,又是一頓惆悵,村長沒了,那半截太歲怕是要不回來了,看樣子還得下墓才行。
我把事都給陳芸說了,她皺眉說不會這麼巧吧?葛壯咧咧著大嘴說妹子,你還別不信,要不今晚我把村長刨出來,讓他嘴對嘴告訴你?
陳芸說別貧,既然村長沒了,那就進山吧,那條路你們還記得不記得?我說化成灰我都認識!
三人只好轉道返回了回水灣,在船泊碼頭找到一輛小船,陳芸上去和漁老闆交涉,花了五十個大洋,租了一天船,都把裝備丟在上面,划著小船進了亂風坡。
還是那條悠揚冗長的狹窄水道,彎彎曲曲的盤山峽谷,刀削的石壁,胳膊粗細的蔓青藤,我恍然間了有了一種錯覺,彷彿時間回到了三年前,我陪著科考隊第一次進亂風坡時候的場景。
葛壯大屁股坐在船頭上,光著腳丫子划水,說這破地方就是邪得很,幾年了,水道還這麼閒,龍王爺的屁股眼子,彎彎繞繞的,進了這破地方我就滲得發慌。
我說那大墓底下的粽子應該都化沒了,你還擔心個逑?葛壯說這可不一定,千年老墓啊,就怕少女遮陰,總有個涼快處讓他們躲著。
這死胖子亂開黃腔,我剛要罵他,陳芸就推了推我,又指了指前面說,“司馬南你快看,前面有船!”
有船?
我愣了一下,葛壯也趕緊從船頭爬起來,踮著腳尖遠眺,果然看見那狹窄的水灣子深處,居然停泊著一隻上下搖擺的小船,船頭晃盪不休,隨著湍急的江面起伏,被人用繩子紮在石壁上固定著,另一頭就是我們當年逃出生天的地方。
葛壯跺腳說狗ri的,這是讓人截了胡,有人比咱們早到一步!我臉皮子一跳,變得謹慎了許多,回頭對陳芸說道,“當年牛子溝下墓,知情人全都死光了,怎麼會有人發現這裡的古墓